哪怕再不受陛下的宠爱,可也是贵人。
亦失哈可不敢做任何僭越的事。
张安世倒没有继续为难亦失哈,则看向朱棣道:“陛下,这也是臣为何敢说这事,臣有八成把握的原因,本来………再给臣一些时间,臣还能搜罗出更多的证据,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所以……臣才斗胆恳请陛下,立即下旨,搜一搜这金妃的寝殿……或许就可知道答案了。”
朱棣听罢,脸拉了下脸,再不犹豫,立即道:“来人……给朕去搜一搜……”
亦失哈得令,这才开始带着宦官们行动。
这时,却有一个声音道:“不必搜了。”
说话的,竟是金妃。
金妃始终都没有鸣冤,哪怕她做出了许多委屈的样子,很是柔弱。可现在,她却表现得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硬气。
她一字一句道:“陛下,臣妾那里,确实有许多的佛经,还有一些佛像。”
“是白莲教的?”朱棣怒喝。
金妃却是道:“陛下如此为难白莲教,是会触怒上天的。”
此言一出,朱棣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想到枕边竟有这么一个人,他竟有些无语。
张安世在旁道:“陛下,臣等告退了。”
伊王朱听得津津有味,见张安世想溜,忙道:“别急,这才刚开始呢。”
朱棣此时瞥了张安世一眼,道:“随来的校尉,撤下去吧,张安世与伊王朱留下。”
校尉们行礼,纷纷撤下。
朱棣铁青着脸,他面色阴晴不定,冷然地道:“张安世,你来审问。”
张安世苦笑一声,这事可不兴问啊,用脚趾都想得到,问得越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就越多了。
可此时,他也没法说不,只好硬着头皮了:“金妃娘娘……”
朱棣不满地道:“叫金氏。”
张安世只好道:“金氏,你何时接触的白莲教?”
金妃看了张安世一眼,她却格外的冷静,甚至可以说,她显得很自信。
她道:“在北平府时。那时候陛下靖难,城外都是南军,日夜攻城……许多人都很害怕,那时会经常在王府里做法事,保佑陛下能够平安归来。”
张安世道:“做法事的和尚,可以接触北平王府的女眷?”
“是女尼。”
张安世道:“而后你便信了?”
金妃道:“这是正道,自从我学了这些之后,人也蒸蒸日上了,从小小的秀女,走到了今日,我每日都快活……”
张安世道:“你在宫外,有什么家人?”
金妃道:“我乃朝鲜国的秀女。”
张安世点头:“你是靠崔英浩与白莲教联络?”
金妃看了远处的崔英浩一眼,点头道:“我有许多不解的地方,都需他去询问。”
张安世道:“他们在外头,给你传达了什么命令?”
这时,金妃却是沉默起来。
张安世挑眉道:“你不肯说?”
金妃道:“我不会触怒上天,更不会出卖佛父。”
张安世道:“难道你认为你可以蒙混过去?”
“即便要受苦,那也是佛父的考验罢了。”金妃异常的平静:“这区区肉身,又有什么在意的?你们凡夫俗子,恰恰是过于看重这些,所以才这也怕,那也怕,可对我而言……这都是过眼云烟之物。”
朱棣:“……”
张安世道:“你所谓的佛父,已被拿了。”
金妃嫣然一笑:“不会的,你们不必多言了。”
张安世道:“这佛父,现在就关押在诏狱,你若要见,现在就可以去看看他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