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色变。
而白莲教的教众数百万之巨,甚至京城之中,怕也不少。
若是不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见识白莲教的贼首是什么人,依旧还会有人借此招摇撞骗。
张安世先让人给自己斟一副茶,而后定了定神道:“将贼子都带上来。”
片刻之后,佛父和佛母人等人便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了上来。
张安世看他们一眼,这些人,一个个如丧考妣,好像死了娘一般。
和他想象中的所谓贼首完全不同。
张安世却依旧镇定,他故意不说话,打量着这些人。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攻势,借此营造紧张的氛围。
而这时候,佛父却已叩首如捣蒜:“饶命,饶命啊……”
他哀嚎着,歇斯底里的模样。
这佛父起了头,于是佛母便也如寻常乡下的妇人一般,开始哀嚎,一边哀嚎,一面泪如雨下,她好似唱歌似的:“天可怜见哪,我命苦哪……我……”
眼见这家伙,竟开始吟唱,真如唱山歌似的,张安世顿时大怒,喝道:“掌她嘴。”
一个校尉毫不客气,上去便给她一个耳光,她的声音骤然之间,戛然而止。
张安世冷冷一笑,道:“这是你咆哮的地方吗?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伱们答什么,我问到了谁,谁便来答。”
佛父道:“青天大老爷请为我做主,小的……一定答……答……”
来看的人,听到这佛父这般,心里大失所望,一个个心里越发的狐疑。
坐在张安世下首位置的刑部侍郎吴中,本是端着茶水要喝,一听这话,扑的一下,口里含着的茶水喷出来。
张安世怒视他一眼。
吴中无语,抱歉一笑。
右都御史陈进则抱着手坐着,眼睛半张半合,似在打盹。
张安世道:“你叫什么?”
张安世手指着的方向,正是那佛父。
佛父道:“小人张二河。”
张安世道:“哪里人?”
“山东行省,青州人士。”
张安世道:“青州人士?你为何要装神弄鬼?”
“小的,小的没有装神弄鬼啊……”张二河嚎哭道:“小的是良善百姓,平日里不曾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这张二河显然一路来,早有腹稿。
他很清楚,自己的筹码是什么,只要自己抵死不认自己是佛父,对于朝廷而言,便是天大的麻烦。
而至于捉拿自己的锦衣卫,只要让人相信,锦衣卫拿错了人,或许他就当真有脱身的可能了。
毕竟在朝中,他也结交了一些人。
张安世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倒没有半点诧异,则道:“是吗?看来……你不愿承认自己是那所谓白莲教的佛父了?”
张二河抽泣道:“小的是什么人,哪里敢做神仙呀?小的……”
张安世道:“你不要装了。”
“小的没有伪装,小的……实在……”张二河好像被张安世的气势吓坏了的样子,连忙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是小的真不是什么佛父,若是青天老爷,当真想要教我承认,只要你们不打我,我便认,认了……”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原先那说话的翰林,禁不住扑哧一笑。
刑部侍郎吴中不断地摇头苦笑。
右都御史依旧眼睛半张半合着,好似不为所动的样子。
外头的百姓,却都已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开了。
张安世此时道:“来人,带他们的东西来。”
那陈道文却早已是气炸了,当下,抬着从洞府里搜罗来的各种证物,直接搁在了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