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厂长态度有些激动,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陈局长在察言观色上起码也是个教授级别,所以他很快转变了一种方式。
语重心长地对着徐厂长说道“老徐,原来你也算是体制内的干部,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懂得。这件事既然上头引起了重视,那处理结果就必须要让他们满意才行。我们换一种说法,就算那群动手的生慌子被抓住了,那能够判他们几年?而你那几个动了手的员工是不是也得拘了?他们要是被拘了,那还能回来工作吗?”
听了陈局长的话,徐厂长一声不吭。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事实确实如此,可他总觉得心里不得劲,自己的员工即便犯了些小错误,但也总不至于挨砍后还得丢了工作。
在乱世中一份稳定的工作对于一个人一个家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将这四名职工开除,无异于将他们往绝路上逼。
以厂为家的徐厂长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可陈局长的话里话外敲打的意思都十分明确,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要是不照做,会面临什么样的麻烦。所以他很纠结,在选择中陷入两难。
直到一根烟彻底燃尽之后,他才将烟头按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软中带硬地说道“我不认为这完全是他们的错,可以停职处理但是开除,很抱歉我接受不了。”
陈局长一愣,他没想到明事理的徐厂长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帮亲不帮理。
“老徐好话我都已经说尽了,至于怎么想怎么做,那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于是拍了拍徐厂长的肩膀,站起身拍打了一番自己裤腿上的灰尘后迈着大步离开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徐厂长满面愁容,他知道有些事情他虽然身为华新厂的一把手但他却做不得主,自己很难保住员工度过这一关了。
走出华新厂的陈局长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喂,领导您好,对对对我是城北分局的小陈啊!”
“那个华新厂的情况有些变化,我给老徐做了很久的工作,可他就跟倔驴一样说不通。”
“对对对,是我的能力不足,下次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挂断电话之后。
“哼!”陈局长鼻腔发声,心里得意洋洋的想到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民营企业的厂长了,还敢不听我的?尽给发展添麻烦,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这下要不给你点苦头吃吃,我这个治保局长工作都不好开展了!
曾几何时,陈局长也心怀赤子。他站在庄严的徽章下宣过誓,将忠于g家忠于人民,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可时过境迁,慢慢的他已经被资本所腐蚀,为了能够过得上更好的物质生活。为了满足自己与亲戚朋友们的虚荣心,为了百尺竿头能够更进一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其实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与李枭有任何接触,甚至是两人即便互相知道对方多年,可能从头至尾都没有一起说过十句话。
而陈局长需要充当这个马前卒去敲打敲打徐厂长,只不过是因为提拔他的领导在这件事儿上说了一句话。
“小陈啊,你们城北华新厂这个事儿必须要严肃处理。维护内部稳定,才可能推动外部发展呀!”
就这么一句话,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陈局长立马就悟了,他知道了站在领导的角度会怎么想,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至于这事儿的处理到底公不公平,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要是放在两年前,这样的处理结果可是个能上热搜,引起各方关注的新闻热点。可在乱世,这一切都太过寻常不值一提了。
而陈局长头上的领导其实也没有太深层次上的考虑,只不过他与李枭相熟,多年的桌下交易中拿过不少人家的好处罢了。
但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