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早就准备好了,请小姐过目!”夏管事笑道。
“哦?”穆知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自觉,是对自己的手段自信,还是觉得她好糊弄?
穆知许心里突然有点期待看到账本和契文。
厚厚的一摞账本放在了穆知许手边的桌子上,她嘴角顿时弯了弯。
“账本和契文我带回去看,明日再过来,夏管事是聪明人,应该不会步别人的后尘对吧?”穆知许眼波流转,突然开口。
夏管事愣了愣,他原以为她准备这个时候来,就是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都到了,竟然只带了账本就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夏管事多想,穆知许就带着明言和听竹施施然离开了。
留下来目光幽深的夏管事。
“姑娘,咱们就这么回去了?”马车上,听竹疑惑的询问。
穆知许弯着嘴角,眸色深谙,叫人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比起被发卖的管事来说,这位夏管事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就算有什么,他也绝对会做得滴水不漏,咱们查不出什么来的。”
这夏管事又对她恭敬有加,她想发作都没什么借口。
穆知许其实挺喜欢这样的聪明人的。
“那就这样放过了吗?”听竹不明白。
“傻姑娘,水至清则无鱼,如果这夏管事没那么过分,都控制在我可接受的范围内,那也无妨,不过就看他的本事了。”穆知许意味深长,以前的事情她管不着,以后管事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即可。
“反正姑娘我心眼儿很小,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有人都只有一次机会。”
这话说出来后,听竹和外面赶车的明言都若有所思,心里十分清明。
姑娘平时是好说话,但眼里揉不得沙子。
回到宅子里,听竹去准备吃的,穆知许就看账本和契文。
还有登记的账簿。
她仔细看了一下,庄子里的人可不少,和原来的卖身契出入其实挺大的。
毕竟有些奴才成家后,又生下了小孩,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又没人重新给他们卖身契,许多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活着。
这年头,奴籍可比黑户好得多。
另外一个庄子同样如此,只是那边一团糟,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这一天,魏青松的事情想来很繁重。
估计他要不眠不休忙一整天了,穆知许揉了一下酸痛的眼睛。
用过晚饭后,她和明言听竹一直看到了子时,终于是理清楚了头绪。
夏管事果然聪明,账本确实有问题,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可控范围内。
也就是说,从账本上看,夏管事是一个有底线的奴才,嗯,这也也不错。
不过要名副其实才对,她打了个哈欠,“你们两个去休息吧。”
“是。”明言拱手退下去,听竹去给穆知许打水洗漱后才走。
按道理,她应该歇在外间的,但穆知许不习惯晚上睡觉时有人守着,就让身边的丫鬟不必守着这个规矩。
晚上虽然睡得晚,但穆知许还是天刚亮就起床了,明言和听竹只有比她更早的。
听竹已经准备好洗漱的水,穆知许净脸之后,吃上了热乎乎的早饭。
熬得软糯,用小火煨着的粳米粥,香喷喷的水煎包,撒上黑芝麻,香气扑鼻,再来两个香煎荷包蛋,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吃得人通体舒泰。
冬日早晨就适合吃这种嘛,多舒服。
带着听竹明言出门,今天天气不好,阴雨绵绵,明言穿了厚实的棉衣,外面裹着一件蓑衣。
带着斗笠,倒也淋不湿。
昨晚她已经从明言那里知道,昨天送到伢行里的人都被吴中人收下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