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护士小妞。”马车吱吱扭扭,小簸箕在马车上躺的很老实,可是他那活跃的眼神表明他并不老实,至少心里不老实。
坐在马车上的张子沐并不理会小簸箕的皮,而是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垫在他脖子下的棉袄。
护士终归是最细心的,张子沐担心那马车的晃悠让小簸箕难受,所以就把那马车上给他铺了床被, 现在又往他的脑袋下面塞了棉袄当枕头用。
“我说小笸箩,你的那些弟兄可不大老实啊!不会我们把你救了之后,你也像他们那样吧!”给小簸箕收拾完张子沐才说道。
“你老实?你老实管我叫笸箩?”小簸箕不满的说道。
“我没看出簸箕和笸箩有啥不一样。”张子沐在眼中带上了笑意。
“那怎么可能一样?”小簸箕不干了,“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簸箕是倒土的笸粮食的,笸箩是给老太太装旱烟的吗?”
“谁叫你管你的救命恩人叫小妞呢?”张子沐那绝对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
“你不是小妞吗?难道你是?”小簸箕就笑。
自打小簸箕苏醒过来后,和他说话最多的人就是两个。
一个是石小碗, 一个是张子沐。
他招呼石小碗无非是吃喝拉撒,这个没办法, 谁叫他至少目前生活无法自理呢。
而张子沐之所以跟他话多一方面是因为张子沐是护理他的护士, 而另一方面张子沐是因为很想知道他打鬼子的经历。
“没人和你贫嘴,说说你打鬼子的事。”张子沐不再和小簸箕掰扯不清了。
“哎呀,我都跟你说过了,那事有啥好说的,血的呼啦的。”小簸箕依旧不肯讲。
“你看清楚了,你在跟谁说话?”张子沐一本正经的说道。
只是张子沐的表情到了小簸箕的眼里就变成了那种小孩子要说大人话的模样。
不可否认,张子沐长的很好看。
那双大眼睛加上那长睫毛,就是忽闪忽闪的,而她又长了一张娃娃脸。
有这样脸型的人,怎么看都是很年轻的,可实际上张子沐并不比小簸箕小多些。
“我在和谁说话?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小簸箕一撇嘴。
“你是在和一个天天看着士兵要死要活的护士说话,一个看遍了你全身零零碎碎的护士说话,你跟我提血了呼啦?你吓唬谁呢?”要说打嘴仗张子沐可真不是善茬。
小簸箕不吭声了,人家张子沐说的是事实。
而事后他也知道了, 为了救自己这条命,人家西北军的医生给他做了大手术。
做大手术那自然是要把他脱了个精光的, 所以人家张子沐说看见了他身上的零零碎碎,这话绝对没毛病!
但还是那句话,人家张子沐都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也只能是小簸箕这个纯小伙了。
“你咋不说话了呢?
你不挺有能耐的吗?原来以为你伤重不能多说话,现在可好了,你的兄弟一来看把你的瑟的,这回你不说还不行了呢!”张子沐穷追猛打。
小簸箕也没有想到这张子沐会如此的难缠便又不吭声,可是不吭声又怕张子沐接着跟自己磨叽,他那眼珠子便在眼眶子里涮了涮了的转。
“说话,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张子沐看着小簸箕的表情就知道小簸箕在想鬼点子。
果然,片刻过后她就听小簸箕叫道:“石小碗,小石碗,你过来。”
“嘎哈?”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石小碗便问。
一听石小碗说“嘎哈”张子沐就想笑。
这几天她自然是和小簸箕和石小碗混熟了,她知道这石小碗并不是东北人,可结果现在却是满口的东北味儿,偏偏又学得怪腔怪调的。
“拿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