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到年后开冻这段就不用闲着了。”大嫂一边麻利地把菜盛到盆子里,一边说话,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惠城的冬天,封冻期有小三个月,封了冻外边的工地就没法干了,只能停工,等待明年的春暖花开。室内装饰,就没了这个困扰,能接到个室内的活儿,一个建筑队的老兄弟们就都有了活计,也能多挣一笔,让老婆孩子过个肥年。
伙房里蒸汽氤氲,灯光也比较昏暗,大嫂又忙着做饭做菜,也没注意到王连生脸上的痕迹,等进了正屋,走到大灯底下才愕然发现,孩子四叔一半边脸好像有些肿。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做声,又仔细瞅了瞅,才确定,四叔脸上确实不太对。
赵二妮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外憨心细的,看出不对劲儿也没做声,只等着自家男人回来,悄悄儿把话说给王连起听。
等王连起回来,王连生脸上的痕迹都不太明显了,也没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提出来破坏气氛。
只是,第二天,他就特特地骑摩托回去了一趟,然后就从爹娘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当即就火了,站起来就往外走,王福堂和屈翠老两口想拦都没拦住。
王连起这两年在外边带建筑队,见识了多少大小领导,场面上的事儿经得多了,气度和见识自然不一样了。
他没去找二婶吵闹,直接去找了二叔,把二叔堵在大门外头,背着人把话说了:“你们当连生还是小孩儿啊,他在区里也是向大领导直接负责的人了,眼瞅着能再进一步,那可就是科局级干部了,你纵着二婶那么给他没脸是想咋样?
再说这次的事情,和连生啥关系啊?不都是莲花干的嘛?当初你们要不让莲香跟着去,能有如今的事儿啊?你们这么闹,除了让连生和你们更离心还有什么用?你们就不想想到老到老啊?到你们老的动弹不了,长病住院时,指望家里这几个?哼,指望他们,若你们老两个病了,指定就在等死,说不定连口饭都不给吃的那种……”
“我不指望这几个,还指望那黑崽子啊?”王贵堂突然嘟哝了一句,只是声音有点儿低,王连起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