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烧了大半锅水,自己兑水洗脸洗脚……她这一天奔波下来,本应该洗头洗澡的,奈何天太晚了,只能等第二天了。
女孩子默默不言,却很勤快,抢着替凌城燕倒水换水,凌城燕也不拒绝,顺势询问她叫什么,多大了,家里情况。
女孩说:“俺叫小雨,今年十五。爹早就没了,这一回跟着娘出来讨饭,娘在半路上一病没了,被同村的几个人带到了这里……”
说起同行之人,小雨勾下了头,没了声息。
凌城燕暂时也不勉强,洗漱间,递给小雨一只牙刷。
说起来,这还是她去参加民兵集训学到的,有这个牙刷和牙膏早晚刷牙,真的感觉清爽不少,比她曾经用过的牙粉牙药都好用。
小雨还从没用过这东西,瞅着凌城燕的动作,跟着挤牙膏——刷牙,弄了一嘴一手沫沫。
小雨被安排在炕尾睡下,盖的是闲置的一床旧被子。
即便如此,小雨也觉得自己恍惚像做梦一样,没了狼一样时刻觊觎她的男人,还能够睡在暖暖的炕上,睡在舒服的被窝里……她转过身朝着炕尾的炕柜,无声地哭了。
凌城燕的耳力多好,当然听到了小雨压抑的抽泣,她暗暗叹口气,递过去一块毛巾,顺手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睡吧,没事了。”
凌城燕简单的三个字‘没事了’,像是有魔力一般,把小姑娘心中淤堵的种种一下子击散开,她用毛巾捂着脸,哭得涕泪横流,只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醒两个孩子。
哭了好一阵子,闷得喘不上气了,她才终于拿开毛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她用毛巾抹抹红肿发疼的眼睛,默默在心里念叨:“娘啊,你放心吧,俺遇上好人了。”
小姑娘终于睡着了,呼吸声音都特别低,没有打呼噜、咬牙等等怪癖,睡得很是恬静。
凌城燕也慢慢睡了,睡前她的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小姑娘乍然来到陌生人家陌生环境,是不是像她初到时?
如此想来,两个人算不算是同病相怜?!
入睡时,凌城燕嘴角仍旧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凌城燕就被细微的动静吵醒。
她睁眼一看,炕尾的人已经不在了,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外屋有舀水添水和人走动的声音传进来,还有食物的香气。
她穿衣下炕,挑门帘一看,果然,小雨早早起来,正坐在灶炕前烧火。
“俺做了地瓜干稀饭……”本来挺放松的小姑娘,看见凌城燕后,一下子拘束起来,话说的磕磕巴巴的,还没说乎,头就低下去了。
凌城燕一边打水洗脸,一边道:“昨晚睡得那么晚,你该多睡会儿。”
“俺不累……起早惯了……”小雨急忙忙解释着。
凌城燕朝她笑笑,没再说什么,开始洗漱。
小姑娘头发编成麻花辫,用看不出颜色的布条扎着。
早上天光大亮了,凌城燕也看清了小姑娘的容貌长相。这是个清秀丫头,五官不是太出众,却很端正,小小的瓜子脸,眉眼略淡,鼻子嘴巴也小小巧巧的,很讨喜的一副长相。
凌城燕洗漱完,进屋弄了点儿雪花膏擦脸,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两根头绳来,给小雨:“这是小杏的,你先用着。”
“俺……不能要。”小雨扎着手不敢接,连连摇头,却被凌城燕把头绳塞进她手里。
“吃过饭,烧锅热水,你好好洗一洗。”凌城燕看出来了,多说无益,索性直接用吩咐的。
果然,小雨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可置疑,只能怯怯地抓着头绳,点头应下。
洗漱完,凌城燕进屋把小杏唤醒,给小丫头穿衣穿鞋,带她洗脸梳头,又把小雨介绍给她:“这是小雨姐姐,要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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