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和浑身冒黑气间,出去的小年轻俩回来了。
一前一后进了家院子。
走在前头的就是他闺女。
桃花头低的快要埋到胸口,步子走得飞快。
看到他杵在灶房门口,还装作自然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埋头就冲进了堂屋。
欲盖弥彰,一看就有事!
陈建和虎目转向后头慢悠悠走着的青年,瞅着他空空的两手,哼道,“不是要打开水吗?暖水瓶呢?”
青年一本正经,“回去看了才发现暖水瓶里还有半瓶开水,暂时用不着打新的,这不我把桃花又给送回来了。”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建和都听到自己牙根咔咔响了,偏生还无可奈何,真不能拿青年怎么样。
气死他了。
他虎着脸,“人送到了,赶紧回去睡觉去,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城里上班呢吗?一来一回的骑车也不嫌冻得慌。”
说完人往堂屋走,“你等会,我那里有副以前留下来的手套,一直没怎么用过,你揣上,骑车的时候戴。”
林翠芳在灶房里悄悄抿嘴笑。
终归到底还是心疼人,男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黑子,明天一早上班前过来一趟,我给你弄些吃的垫垫肚子再去上班。”她往外扬了一嗓子。
立刻得来青年应答,“好。”
桃花早就跑进了房里躲着,没好意思出来。
年轻姑娘扑在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手指无意间划过唇瓣,本就已经红彤彤的脸蛋再次爆红,干脆扯着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了起来。
听着外面青年若无其事的应答声,桃花咬咬唇,翘着嘴角,在被子里轻骂了声臭流氓。
咄咄——
窗户被人敲响两声。
桃花的房间就在堂屋前脸,听到声响浑身一紧,没出声,也没敢动。
在她家里会这样敲她窗户的,除了那个臭流氓还能有谁?
也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窗外,青年两手插兜,高瘦身形懒懒斜靠窗台。
拓在窗户上的影子不算伟岸,却莫名让人心安。
叩了窗户后,青年没有说话,一串口哨声响起,旋律悠扬悦耳。
是邓丽君的甜蜜蜜。
下了大半天的雪已经停了,一轮明月高悬半空,月辉明亮清冷。
洒下的月光笼着雪后农家小院,冬夜里静谧温馨。
房内,桃花静静听着,红着脸,嘴角再次上扬。
“吹个没完了?!”
平地一声吼,哨声戛然而止。
陈建和脸色漆黑,手套甩到青年身上,“赶紧回去洗洗睡!”
臭小子胆儿肥,当着他面调戏谁呢?
“爸,那我回了啊。”
“滚蛋!不回你还想搁这睡咋地?”
青年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收回,认真道,“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就不走了?”
陈建和左右张望,抄起搁堂屋门口的高粱扫帚就要上演全武行。
黑子拔脚跑,“妈,我先走了,明早给我烙几张饼!”
等青年跑出老远,院子里接二连三的,爆出闷笑声。
林翠芳是给乐笑的。
陈建和是给气笑的。
得了七七一家子都安好的消息,陈建和跟老村长这天晚上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临出门去帮忙照看厂子时,才搓搓脸,挂上一副愁容。
七七出事的时候,燕希急着赶去医院,当时拜托他们两个村里有些声望的长辈,帮忙照看一下厂子。
所以这段时间,两人每天都要去厂里走一圈镇镇场。
厂长家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加上出事地点就在离厂子不多远的学校,消息自然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