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家庙中的一间侧殿。
侧殿中央,最里面围着一圈大约二十几个薛家的亲族,还有五六个忠心耿耿的家生子。
在薛相薛介溪发达之前,薛家一族便已经是登州本地有名的豪强家族,数百年来,自然开枝散叶,子孙繁茂。
但跟尹藩宗室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
再外面一圈是知府、同知、通判、指挥使...包括巡水将军郑完在内,登州府官场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不落。
这帮人对薛公子简直比对自己的亲爹还要孝顺。
人还没死呢,就已经一个个苦着脸,随时准备哭丧了。
而在王远的眼中,这群人头顶的债业已经连结成了一片黑红色的浓厚乌云,无数张恐怖的人脸在其中不断的翻滚哀嚎。
想要扑下去报仇雪恨,却频频被官气、族气所阻。
场面骇人至极,好像森罗地狱,就连鼻端都似乎能隐隐闻到些血腥气。
唯一两道代表着阴德多过债业的金色光气,属于站在最外面的两位御龙直禁咒校尉。
他们负责驻守山阳城,当然是第一个就被抓了壮丁。
“蒋校尉!白校尉!”
几天前登州府御龙直的人都来齐之后,一共二十位禁咒校尉便在山阳城中小聚过一次,已经互相认识。
这两位一位是跟高明瀚一样出身自“龙象道”,却是另一家支脉天禽门的蒋飞鹏;
一位则是出自南方“蛊神道”的女校尉白茉。
前者只是一个糙汉子,轻声打过招呼之后就没人再关注,对一旁俏丽少女模样的白茉,倒是都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
这位御龙直中十分少见的女性校尉,身材娇小,五官精致,偏偏神色澹澹,就好像一只无口无心的精美瓷娃娃。
身上没有穿官袍,而是穿着一袭蓝色的过膝布裙,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腿,在腰间挂着一枚表明身份的腰牌。
全身上下都是苗女的华丽银饰,银光灿灿,夺目至极。
但王远他们都知道,这些并不是简单的银饰,而是一种名为银鞘蛊的厉害蛊虫,食金嚼铁十分凶残。
别看苗女娇小,实际上一点也不好惹。
一行人在薛岩的带领下穿过外围。
只见偏殿中央是一张用金丝檀木打造的精美大床,薛东楼直挺挺地躺在上面。
此时的薛公子肤色苍白,身体消瘦至极,似乎已经只剩下了半口气,完全看不到了当初随意拿人命取乐的疯狂霸道。
只因薛东楼这“病”来的太过诡异,这才被薛家人安置在家庙中,想要用强盛的族气压制邪祟。
可惜,效果明显不大。
“东楼,你醒醒,不要吓我啊!”
一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贵夫人,正趴在他的身上哭的梨花带雨。
神色哀切,让人恻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床上快死的这个是什么大好人呢。
直到薛岩俯身在贵夫人耳边小声地滴咕了两句,她才止住哭声给王远一行让开位置,让他们给薛东楼检查身体。
“你们几个要是能治好东楼,本夫人重重有赏。若是出了差池,小心你们身上的皮!”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位薛夫人虽然生的极美,却遮不住骨子里的刻薄之相,头上的债业竟也不比那些比妖魔还凶残的贪官污吏差上太多。
早来一步的白茉,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为他们解释道:
“我跟蒋校尉检查过了。
薛公子身材枯瘦,肤色惨白,印堂青黑,眼白焦黄,大概率是因为纵欲过度,或精气被夺。”
回头看了那位美艳的薛夫人一眼,才继续道:
“夫人已经确认薛公子的房事没有问题,往日精力旺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