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上到老人,下到孩子,只要能动的王氏族人其实都来到了这鸟嘴坡下。
按照以往的惯例,在祭祀结束之后,洛阳王都会有有所赏赐,哪个也不愿意放弃这白捡的好处。
然而。
正在四处巡视的王云虎,却眉头紧锁,今天明明是期盼了许久的大日子,他却莫名感觉有些心慌。
而且他还发现当族人凑在一起之后,他们中渐渐传播开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许多人都在暗地里窃窃私语。
一旦他看过去,立刻住口,等移开目光,又会继续。
过去,这种待遇只有长房的那个傻子才有资格享受,现在却轮到了他自己。
只是当时是明着说,现在却是暗着说,更加让他感到恼火。
“崔通那个混账!”
明白根源在哪里的王云虎,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又对那个已经消失无踪的家伙无可奈何。
这段时间以来,正如“狈军师”郎七当初做出的占卜:“血光冲宵十八日!”
虽然这十二天已经不再需要下墓,但是直到大祭的前一天,大陵村中依旧是血光之灾不断。
而死人最多的地方,恰恰是葛道爷所居住的别院周围。
死亡方式千奇百怪,有人吃饭的时候被噎死,有人修屋的时候被摔死,有人打水的时候被溺死...
这种莫名其妙的死亡方式,远比那种真刀真枪的血腥死法更容易让人崩溃。
实际上,无论是“死人财”还是“买命钱”的效果,都不如罗刹诡骨来的霸道。
即使葛道爷凭着赤篆术士的境界,在短时间内抗住了罗刹诡骨的反噬,甚至自身还增益了不少气运。
但是住在他的周围的王氏族人却纷纷倒了大霉。
这也更加证实了崔通口中“杀生宴”的真实性。
一时之间,族长请来了一位妖道的说法甚嚣尘上。
连带着王云虎这位族长的威信也开始摇摇欲坠。
特别是没了顶梁柱的那些人家,表面敬服,实则人人自危。
毕竟,就连延续了二百年的长房长孙一脉一旦衰落,立刻就被吃了绝户,换成自己还不是一样?
无形中做事时就开始畏畏缩缩,再也不敢真正为族中用命。
随着人心动摇,王氏宗族这道束缚着枭神墓的“金笼囚鸟局”,已经随时都会崩解。
不,应该说...马上就要崩了。
鸟嘴坡正面,那座鸟喙尖端正对着的山头上。
王远、凰妩和桃仙娘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自从抛弃了崔通的身份之后,王远自然不会再凑到这帮亲族的跟前晃悠。
特别是这种阴沉沉的天气里,跟他们在一起非常容易...被雷劈!
数遍整个鸟嘴坡上的所有人,大概也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加倒霉了。
不过,靠着山中遍布的鸟雀,他却对王陵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叽叽喳喳...
一连倾听了五六波鸟儿的汇报,他终于心中一动:
“伊王后代的祭舞已经开场,王氏族人人心散乱,躲起来的葛老道也正准备动手。
是时候了!”
于是,在法坛中央放下一个火盆、一只香炉,点香三柱,丢下七七四十九张纸钱。
取出一张写满红色字迹的古旧黄表纸。
这正是王家先祖王虎臣,当年拿全族性命构建“金笼囚鸟局”时,立下的“道约法契”,由长房一脉隐秘收藏。
就连王云虎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而长房一脉之所以两百年时间都一脉单传,正是因为长房承担了这法契最强的力量,负荷最重。
王远刺破中指指尖,在法契正面从上到下连续滴上七滴鲜血,又以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