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枚拴着红绳,铸有“贩命通宝”四字的金色铜钱,默默摩挲了好一会儿。
这才随手捡起条案上没有处理完的奏告查看起来。
“呵,洛水流域大涝连连,庄稼歉收,各庄户都请求减租度过灾年?”
“州府请我带头开仓赈济灾民?”
冷冷一笑,捡起桌上的紫毫笔大笔一挥,便将所有请求削减地租、开仓放粮的文书通通驳回。
作为洛阳地界最大的地主,他这一笔下去,便意味着洛阳附近成千上万条人命被事实上无情勾决!
而悬在红绳上的那枚金色铜钱忽然无风自动,似乎对这一幕感到十分欢欣。
随即,周温晔抬头看向北邙山的方向。
眼神幽暗,如同深潭,哪里还有半分当着臣属侍女面时的荒淫之色?
良久他才漠然自语道:
“你们不想死?本王...又何尝想死呢?”
伸手一拂,案头上自家三儿子周景曜失踪的奏报,便被直接扫到桌下,不见了踪影。
......
自从打开第一座陪陵开始,转眼之间又是三天时间过去。
夜色深沉。
除了几声狗叫之外,整个村庄都寂然无声。
大陵村中负责巡夜的守陵人,还兼职着更夫的职责。
两人一组腰间挎刀,一人持锣一人持梆,从南到北巡视花不了多长时间。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古老村落,年纪稍小的一人忽然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挑起了话头: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晚上巡夜的时候越来越冷啊?
明明是大夏天,一到了晚上就跟待在坟窟窿里面一个样儿。”
这并不是形容词,北邙山上到处都是坟,基本上每一个王氏的孩子小时候都有过躲在坟窟窿里捉迷藏的体验。
两个人也真的知道坟窟窿里面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不是明摆着吗?自从三天前打开了山上的第一座陪陵,养老阁里的老东西就找了回来。
这几天族长和桃仙子他们亲自出手,每天都要开一两座陪陵。
虽然吸取了教训,都在太阳最毒的正午时分,趁着那些阴物化作的诡异最为衰弱,第一时间就将它们钉死在自己的墓室里。
但那都是怪乱无常的诡异,会引起什么怪事儿都有可能,打起精神来就对了。”
说着“三哥”伸手朝天一指。
这北邙山上的月亮似乎都微微渗出了血色,看着有些渗人。
“说起来,咱们可比那些绿林上的匪寇强多了。
这几天下墓,为了试探那些诡异的能力,一直都是他们在打头阵。
听说今天虽然桃仙子顺利钉死典宝,还夺来了一件诡物。
但其他江湖子在挖奉祠陪陵的时候,却又死了三个。
到目前为止,即使是那些整个王氏都没有多少的‘整劲’好手,都死了有一大半了吧?”
“啧啧,不过,说真的。
若是能得桃仙子青眼相待,就算她让我直接去闯枭神墓我也愿意。”
说罢,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无论是否已经成亲有了婆姨,想法竟是一般无二。
随即就见两人的脸色又是一臭,同时看向村中那一座属于桃仙娘的院子,又羡又恨地骂了一句:
“该死的崔通!”
“真想剁了他!”
先前王远在桃仙娘院子里待了一夜还活着出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陵村所有男人的耳朵。
这三天时间,两人更是形影不离。
几乎要光明正大地住到一起。
走了狗屎运的“崔通”,自然也成了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这个时候,就算王远告诉别人他们其实什么也没干,恐怕连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