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超渡了他(1 / 2)

丫鬟很快奉上茶,分宾主落座,闲聊了一阵子后,陆放问道:“静之可知,会试与乡试的不同?”

“哦?”

王宵一怔,陆放能问出这种话,显然与学问无关,忙道:“请堂尊示下。”

陆放悠悠道:“考中贡士,哪怕殿试只被取为同进士,也可外放为一县县令,关乎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人的生计,故而除了学问,还须心正!”

王宵不解道:“心正如何判定?”

陆放放下茶盅,遥遥拱手道:“自有至圣先师判定,每一份卷,除考官盖印画押,最后还由至圣先师落以印符,世人或许有功利心,先师却不会,故而主考官的作用,并不是所想那般大!”

陆放的意思是,与其揣摩谁是主考,倒不如好好做主章,这与林遗的意见完全相悖,但王宵更加认同陆放。

“多谢堂尊指点!”

王宵拱手道。

“嗯~~”

陆放点了点头,又道:“凡举人,皆有四百亩地的免税额度,荫四户,你去边上牙房办一下,既是朝廷给你的,拿着便是!”

“是,那学生就告辞了!”

王宵注意到陆放端起了茶盅,于是施礼退去,找书吏办了书凭。

其实以前的王家没有蓄奴纳婢的资格,仅有些薄财,但朝廷自上而下,纲纪废驰,又老百姓生活日渐艰难,总有人家熬不住,卖儿鬻女。

官员乡绅的数量有限,吸收不了过量的无业人口,朝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如王家这样的地方富户,大量买进奴仆婢子,大体相当于雇工佣人的性质。

不过随着王宵中举,就可以真正蓄养家生子了。

王宵先后拜访了朱家和孟家,朱父和孟父热情中,带上了些许拘谨,这也没办法的,王宵是老爷了。

不过王宵并不摆架子,主要是谈生意上的事情,在孟家,向孟江流问道:“伯父,只怕织造局快要结云锦的账了,这钱咱们不能全拿,该付上多少茶水钱,还请伯父替小侄拿个主意。”

当得知云锦对织造局报价五千两银子一匹的时候,孟家和朱家都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小子真敢报啊。

云锦的成本是七十来两银子一匹,报价五千两,差不多翻了七十倍,不过细想之后,又回过味了。

孟江波沉吟道:“解元公既然问起老夫,那老夫就报个实价,三千两银子一匹!”

“爹,怎给这么多?千把两差不多了吧?”

孟宪不解道。

孟江波脸一沉道:“你当织造局傻啊,黄公公岂会看不出猫腻?却允了静之的报价,说明他对茶水钱早有了盘算,就看静之能否给足,若是给不足,恐怕下次的生意也没了,说不定还会出手抢夺云锦的秘方!”

“这些个太监,真是贪得无厌!”

孟宪不愤道。

“诶~~”

孟江波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天底下哪有净土,太监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无非多贪点银子,可心里好歹装着皇上与太后,知道给我们留一口饭吃。

你再看隔壁的松江府,徐家的二十万顷棉田是从哪里来的,背后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徐家却是百年积善之家,松江细软布凭什么卖一百两银子一匹,而苏杭丝绸商辛辛苦苦织的丝绸,才十两银一匹?

你呀,阅历还是少,读圣贤书的,未必是圣贤人,行阴毒腌臜事的,其害未必大于笑面佛!”

王宵接过来道:“伯父所言甚是,这钱也不是黄公公一个人拿,织造局上上下下的太监都要过一点,锦衣卫也要抽油水,到了宫里,十二监、四司、八局,二十四个衙门都要吃饭,给黄公公抽水三千两还是合适的。”

孟江波向孟宪道:“你看看,解元公能考中解元,岂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