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虚悄声跟邝氏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邝氏暗骂:“湖涂!”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
“世子如今虽受封,但他在云南根基还不稳,且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召回京城,肯定是不想大动干戈。如今既肯退一步让君家补齐所欠货款,已是网开一面,你祖父却还心存侥幸!”
还是母亲看得清。君若虚叹道:“我也是这般劝祖父,可祖父不听。叔叔和一众兄弟一听要补银子,都不肯。”
邝氏暗恨。
老太爷只君明章一个嫡子,如今嫡支只余若虚这一房,将来大半个君家都应该是若虚的。可是老太爷却是昏计频出,偌大家业只怕要保不住了,君氏一族分崩离析在即。
“母亲,祖父让人去找姑妈了。想拿国公爷来对世子施压,我觉得反而会惹怒世子。母亲,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知会焦大人家里,找他们想想办法?”
焦大人这些年一直身居要职,家中幕僚及手下不少,应该能比君家这些人有办法。
“不可!”邝氏制止道。
“依我看,世子能对焦大人动手,且说出明日午时三刻不见银子,会对焦大人动手这样的话,必是掌握了证据。他应是不敢伤焦大人性命,但拿住焦大人送往京城兵部,还是能做到的。只怕也留了后手,这会怕是已派人盯住焦家。”
若虚若让人去联系焦赞的人,只怕世子会因此恼了他。
邝氏思虑片刻,吩咐道:“我儿,你什么都不要做。这事是世子和老太爷的恩怨,你别掺和。”
邝氏不想儿子搅和进去,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罢,她都只想保住儿子这一系。
“之前让你处理产业,让你到中原置产,你可有准备?”
君若虚点头。
“那好,你且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
翠篁院,有声音轻扣纱窗。
穆俨眼睛忽地睁开,先低头看了一眼枕着他胳膊睡得正香的霍惜,轻轻把她挪了挪,撩被准备下床。
“怎么了?”霍惜迷迷湖湖问了一句。
“乖,睡吧,我出去看看,就在院里。”隔着锦被轻轻拍了拍她,霍惜呼吸渐缓。穆俨才蹑手蹑脚出去。
黑暗里,逐风闪现:“世子,君向戒派人去二房了。”
穆来点头,看来不出他所料。“继续盯着。不管谁来,只说我吩咐的,有事明日再说,夫人在睡觉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