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到淮安的时候,也没急着上门。而是在码头边寻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先查看铺子。牛掌柜对她的到来,跟见到亲娘一样,事事周到。这些日子可是把他折磨得够呛,又起又落的,心情起伏不定。自家铺子要是跟宫家交恶,还得再找一些硬关系,这些天他忙个不休,吃饭请客送礼,就没一刻是停歇的。霍惜对他的工作表示满意,勉励了他一翻,给他一些打赏,又送了他家人一些礼物,每个人都有照顾到。牛掌柜感激得很,自己愿意辛苦是一回事,自己的辛苦能被东家看在眼里,得以重用,又是另一回事。“东家,宫家现在对咱们态度不明,咱也不能光指着宫氏一家,还得多找几条大腿。”像这次这般,被宫家捏着脖子,进不了货,也出不了货,货款也无法收回,那滋味,太他娘的难受了。牛掌柜现在就想多抱几条大腿,这处花不开,就盼另一处有花香。霍惜点头,“交际应酬你只管去。所需银子,都记在账上,合理的花费,商号都是支持的。”“是。”东家大方,底下干活的人自然愿意多出力。霍惜在码头边住了两天,查访了铺子一众事务之后,才进了淮安城。一边准备往宫家递拜帖,一边在城里的客栈住了下来,在城中打听宫家的消息。她之前打听到的关于宫家的消息并不全,也是之前没想到要跟宫家做亲,对宫的人事都不关心,家主什么脾性,宫子羿父母是什么为人,宫家族里在城里又是什么风评,这些通通不知,如今正该好生了解一番。而霍惜到淮安的时候,宫子羿也得知了他母亲给他说了平江伯陈家的婚事。当场就炸了。“母亲为何没问过儿的意思,就给儿定下亲事?”贺氏早知儿子是这个态度,也不怕他知道。“平江伯府的亲事,多少人想攀上,拿着厚礼排队,都见不上伯夫人一面,若不是你舅母跟她能攀上亲,能轮到你?”“儿不稀罕。母亲不是说要问过儿的意思吗,为何这般匆忙就定了,母亲这是把儿置于何地?”宫子羿看着贺氏,好像头一次认识她一样。贺氏对他的态度不满:“儿女婚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愿意问你,是见你听话懂事,可你却放着名门世族闺秀不要,要娶一个小门户之女,岂能再由着你!”“母亲,她家门户虽小,但儿是娶妻,不是娶对方门户。”“两姓结亲,当然是看门户。你看士族会低头跟庶民结亲吗?良民会跟贱籍匠户做亲吗?”宫子羿闭了闭眼,他觉得跟母亲已经说不通了,尝试着讲道理:“她比一般世族大户女子还能干。祖父不是说咱家的宗妇看的是能力吗,娶个庶女,如何执掌中馈,主持宗门事务?”“你如何知道陈家女就不行?再说你母亲我身体康健,再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手把手也能把她教会了,再不会,将来我亲自给我孙儿找一门好孙媳,再不济也有你弟媳代管,这些不用你操心。”只要能攀上陈家,族中事务顺意落到他们这一房就行。宫子羿阵阵无力感袭来。成亲的是他,他竟半点主都做不了了。宗妇看人品能力,如今还要先择宗妇的门户了。人品能力皆不看了。“既如此,就让子彦把人娶回吧,你们爱如何便如何。”甩袖走了。贺氏气急,当下就命人看管府中各处,不让他出门了。宫子羿直接躺平了。该吃吃该喝喝,但要他配合相看,议亲诸事皆不配合。贺氏拿他没法,只对汤氏推脱家族事务多,儿子害羞,于是两家主母,便直接交换了庚帖,定下了宫子羿与陈家二女陈静慈的婚事。宫舫知道后,也只叹息一声,只说由着他夫妇二人做主,就甩手不管了。霍惜在淮安城走访的时候,踏月和马嬷嬷也兵分两路,在城里打听宫家的消息。只一天,宫家嫡长孙与平江伯陈家联姻的消息,就传到霍惜的耳朵里。主要是宫家也不想瞒,能搭上平江伯这艘大船,令宫家如虎添翼,正是值得炫耀,广而告之的时候。贺氏不想出了岔子,更是把这门婚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为了表示对这门亲事的满意程度,贺氏还从自己的陪嫁里把最珍贵的首饰送到未来儿媳的手上,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