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放下手中的账簿,想了想:“自己配?你知道秘方?可就算知道秘方,也没必要自己费这个事儿呀?真想要了,打发人给商队的人送信,下回商队再从南边送货来,顺道捎来便是。家里还有四五十瓶的存货呢,怎么也足够撑到那时候了。”
谢慕林笑道:“正常情况下,固然是这样,但一来大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我想着她出阁时还能顺道带一批膏方走,就算她随黄家姐夫上任,路途舟车劳顿,也能吃些膏方润润喉,别轻易生了病,还能给黄太太留几瓶;二来,咱们家每年也就是耗费上一二百瓶罢了,听着多,其实对比杜家医馆每年卖出去的膏方,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他家还看在姻亲份上,只收了我们家成本费,根本就不赚什么钱。
“这个膏方是我为了爹娘在北方不大适应气候变化,才请杜老爷子研制出来的,在湖阴老家却未必派得上用场。杜家医馆平日里要治疗上门求诊的病人,就够忙的了,更别说还要制作其他用处更多的膏药。我们家如今都不在老家住着,又何苦让杜家耗费时间精力在这一二百瓶膏上呢?反正我知道配方,只要我们家在北平能收到所有材料,自己熬制,也不费多少功夫,还能更省事些,什么时候想要用了,现熬就行,不必事先备了上百瓶存着,还要操心它会不会放坏了。”
谢映慧在旁轻声道:“这道膏方倒是每年春秋二季最得用。前两个月我听说黄太太有些咳嗽,给她送了两瓶去,她吃着很快就好了,还问我是在哪家药铺买的呢。听说是我们家从南边老家带过来的,方才不说什么了。倘若我们家自个儿能熬制,倒是便宜。”
谢映容在旁蠢蠢欲动:“其实大姐嫁人后要随夫上京,我也一样,我其实也可以带上一批膏方陪嫁的,不……给我配方也是一样,我自家熬制就是了。”这个膏方的效用她是知道的,将来若是拿去讨好平昌侯府老夫人,想必能得不少好处?
谢慕林冲谢映容笑了笑:“三妹妹担心什么?从京城回湖阴老家,才几天的路?族里也有人在京中,你随身带上几瓶备用,什么时候吃完了,打发人回湖阴买就是了。你跟三妹夫小两口,人员简单,没必要这么费事的自己熬。家里不一样,爹娘每年还拿这膏走礼呢,用量大,才想着要自己制罢了。”
谢映容张嘴就想说万家可不人员简单,但谢映慧先她一步开了口:“你要配方做什么?杜家的方子,只因二妹妹出了力,把往年搜罗到的医书给杜老爷子做参考,才研制出了这道膏方,因此杜家将秘方与二妹妹共享。你一点儿力都没出,就想拿走方子,莫不是还想拿它赚脂粉钱?还是打算拿它讨好未来婆家长辈?!我是嫡长女,都没开这个口,心里想着不是问家里要现成的膏方,就是打发人去湖阴老家买,你倒是脸皮厚,一张嘴就把主意打到配方上了?!”
谢映容顿时涨红了脸。谢慕林匆匆说得一句:“我答应了杜家老爷子,不会把膏方外传的。”便不再理会她与谢映慧的嘴上官司,继续对文氏说,“爹爹大概也跟娘提过了燕王府那边得到的消息,咱们家若是能拿出新鲜熬制的膏方,未必不能献上去。这东西比药温和许多,就是没生病,拿来泡着水喝了,喉咙也能舒服些的。”
文氏确实听谢璞说过,太后船驾快要到北平城了,之所以行程如此仓促,是因为太后身体抱恙,想要尽快赶到小儿子身边养病。她还感叹过,皇家为了燕王府香火,把亲子出继,却累得太后与亲子骨肉分离,见面也无法以母子相称,只能作个君臣,太后身为母亲,心里该多么难受呀?也难怪她如此着急着见燕王了。
如今听到谢慕林的话,文氏以为女儿是想趁机献上膏方,若能得太后夸奖,谢家也更有体面,谢显之与马家姑娘的亲事,必定更有把握了……
文氏自认为想通了女儿的主意,便微笑道:“你这孩子,心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