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京城这个是非地,出家倒也不算是坏事。只是……
谢慕林捏了捏刚刚揣进袖子里的萧瑞的信,心想他怎么不在信里告诉她这些?只说一切都解决了什么的,还大篇幅地叙述三皇子等人的笑话……也许他是不想让她跟着操心,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也没法更改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但她心里还是希望能分担他的心事。
况且……这件事他瞒了,那是否还有别的事,他也有所隐瞒呢?等到下回见面时,她一定得想办法找他问清楚才行。既然决定了今后要结婚,两人在一起生活,就不能有任何一个人存有“自己独自肩负一切,另一个人什么都不需要操心”这种愚蠢的观念。多少误会与冲突,都是因为这种自以为是对别人好的心理造成的!
谢慕林与古娘子又聊了一阵子,知道了对方一家与李姨娘将要坐的船是什么模样,有什么标记,又即将会在燕王府船队中排列第几之后,对方就告辞了。她客气地把古娘子送到了大门口,想起明日就是出发离京的日子,在路上会有机会与萧瑞再会,心里便有些激动起来。
当然,她再激动,也要冷静下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应付好次日清晨开始的旅途。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珍珠桥的谢家大宅已经到处灯火通明,人人都忙碌起来。
大件的行李早已打包好了,各人只需要将最后的日常用品打包,梳洗穿戴,吃早饭,该吃药的还得吃药,就要准备出门上车了。从珍珠桥赶往城外码头,还得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万一遇上人多路挤塞车,那耽误的时间就更长了。所有人都得加快速度才行。
谢老太太一向是只需要顾自己,不必理会其他的,但她可以使唤身边的人。如今她不但有丫头婆子可以使唤,宛琴为了给娘家亲人送东西,强留下来陪伴她,也成了她使唤的对象。宛琴心里再不高兴,也只能乖乖听话,她还指望着谢老太太能帮她女儿谢映芬做主,说一门显赫的亲事呢。
谢老太太叫她去盯着男仆们装车,她就只能老实去了。
旁边租了谢家客院的两家,有早起的男女仆妇探头探脑偷看谢家人的忙碌,甚至还有大胆的仆妇跑过来缠着谢家仆人说话。旁人都没空理会她,宛琴却被缠住了。那仆妇向她打听,谢家人这是要离开京城了?打算往哪里去?听说谢家老爷在北平做官,是多大的官呀?
宛琴不耐烦,想要甩开人就走,却冷不妨被那婆子塞了什么东西进手心。她诧异地回头望去,却听到那婆子压低了声音道:“叶姨娘,你老子娘有信儿给你呢,还不快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