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看着卞老太太的脸色,一时半会儿也揣摩不出对方对谢映容的态度是否有所转变。她本人对谢映容是颇为不喜的,恨不得女儿离对方远一点儿,生怕女儿性情天真,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无奈谢映容救过她的婆母,丈夫攀上四皇子一事,也确实跟谢映容有些关系,她没办法明白说对方的坏话,只能用别的法子暗加劝诫了。倘若这种做法引得婆母不满,她就有麻烦了,只能尽可能拐弯抹角地试探婆母的意思。
卞太太心里隐隐觉得,卞老太太对谢映容的好感已经淡了不少。毕竟救人已是三年多前的事儿了,遇救后卞家也将谢映容接到家中白吃白住了几个月,请医送药的,十分尽心。但谢映容不听从自家父母长辈的命令,赖在卞家不肯走,又屡屡在卞家人面前说自家亲人长辈手足的坏话,当初卞家人不知道时还罢了,一旦知晓了实情,心里怎会没有半点介怀?
卞老太太本就是因为高看了谢映容的人品,又感激她相救之情,才会对她青睐有加。等发现她为人表里不一,还对程笃有痴恋之情,甚至可能会妨碍程笃的婚事与前程,卞家上下又怎么可能不改变想法?谢映容再是卞老太太的救命恩人,也不是卞家的骨肉至亲啊!如今她又闹出了觊觎卞大姑娘未婚夫婿的“误会”……就算她如今解释这一切只是误会,卞太太觉得自家也不敢冒险了。反正他们不邀请谢映容去亲家平昌侯府的赏菊宴,也不代表她们就愧对谢映容了,她们还是优先保证了女儿的婚事平顺再说吧。
卞太太干笑着,转移了话题:“谢三姑娘说的那个万家的纨绔子弟,也不知道是在说谁?我与万亲家来往了这几个月,觉得他家的子弟虽不是个个有出息,但也都是老实知礼的孩子,没听说有谁行事荒唐的,该不会是谢三姑娘弄错了吧?”
卞老太太道:“谢大人在北平为官,说的兴许是平昌侯府的万三爷那一房吧?万三爷眼下就在北平做官,好象就是谢大人的下属。他们家其实也没多荒唐,只不过是正室善妒刻薄些,与妾室庶子闹得有些难看罢了。就是因为他们这一房在京里时,闹得太不象样了,平昌侯老夫人嫌闹腾,趁着林家情势不妙,有许多官职出缺,就叫大房二房想法子,将万三爷送到北平任职去了,全家人方才得了清静。容姐儿一个深闺弱女,能听说的消息,自是从父兄族人处听闻。大概是谢大人在家书中提及的吧?万三爷的一个庶子,好象一向有荒唐的传闻,不过也有人说,是万三太太故意往外放的假消息,意在恶语中伤那庶子的名声来着。这些都是万家家务事,你提醒大姐儿日后听婆母吩咐就是了,千万别掺和进去!”
卞太太连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