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谢老太太因为还未消气,不想见太多人,仍是在金萱堂解决的。除了谢映容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以外,其他人都聚在一处吃晚饭,听说永宁长公主要用桂园设宴招待燕王,都觉得很是荣幸。
宛琴第一个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大小姐,咱们家的少爷姑娘们能出席长公主的宴会么?那是咱们家的园子,咱们住得又近,可以过去吧?!”
谢映慧瞥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这要看长公主殿下如何安排了。长公主说这算是半个家宴,除了燕王殿下是主宾以外,其余来参加宴席的,都是宗室皇亲,没打算邀请外人。咱们家虽是东道主,却是不折不扣的外人。若是燕王殿下有召,我们自然能去露个面。可若燕王殿下不发话,我们跑过去,岂不是失礼了?”
宛琴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她本来以为,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以让一双儿女在贵人们面前露个面,倘若有哪位王府贵人能看中她的女儿谢映芬,上门求娶,那就更好了。能嫁在京中,还是嫁的王公亲贵,自然比嫁给北平的寻常官宦人家强一百倍呀……
谢映芬暗暗气恼。她自然猜得出生母的意思,却觉得宛琴让她在兄姐们面前丢脸了。谢涵之在旁看得分明,虽然不敢阻拦生母,但还是暗暗扯了扯胞姐的袖角,用眼神给予鼓励和安慰。谢映芬回头看了弟弟一眼,才觉得心头的怒气消散了许多。
谢徽之坐在对面,瞥见大金姨娘露出希翼期盼的表情,心情忽然又不好了。他冷笑了一下,开口道:“让我说,这宴席可不是那么好去的。永宁长公主殿下无端端的为何要宴请燕王殿下?还不是奉了皇命,要给燕王殿下递话,促请燕王早日答应嗣子人选么?这事儿如今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位皇子殿下彼此明争暗斗不休,旁人躲都来不及!咱们家因着父亲在燕王殿下手底下做事,压根儿就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我们只是小人物罢了,燕王殿下相召,我们过去见个礼,把焦大人吩咐的话传达完了,就可以告退了。人人都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不会跟我们计较。可若是我们太热心于长公主的宴会,叫人误会我们家是有意掺和燕王府择嗣之事,甚至是在掺和诸皇子之争,意在报复曹家当年的陷害……那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解释得了的!”
宛琴听完,顿时脸色大变。她至今还觉得曹家高高在上,坚不可摧,自然不想被曹家误会,彻底成为他们的敌人,当然不敢再多言了。
大金姨娘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倒是半句也不提把女儿放出来的话了。她饭前就已经去见过谢映容,虽然弄不清楚谢老太太为何大发雷霆,但也知道女儿又撒谎做错事了,受罚也是活该。若是禁足在家能阻止她继续胡闹,倒也不是坏事。嫁进京城亲贵人家什么的……果然只是白日梦而已,还是不要再多想了。
晚饭结束后,谢映慧拉住谢慕林:“我们到园子里走走,好好商量要如何布置。长公主府的嬷嬷明儿午后就要来了,我们时间不多,得抓紧些。”
谢慕林毫无异议:“晚上看不清楚,咱们就先带人把园中的房舍整理一下,明儿早起再考虑室外的景致。”
谢显之忙问两位妹妹:“我陪你们过去吧?明日长公主府来人,还要我出面呢。”
谢映慧却笑道:“哥哥明儿早上再来吧。你如今陪我们过去,能做什么?打扫屋子之类的活,难道还要你操心?倒是该赶紧把宾客名单背一背,各位贵人都有些什么忌讳、喜好的,你都得记清楚了。就算有长公主府的嬷嬷主事,哥哥也不能一问三不知,在人前露怯出丑吧?倒是我与二妹妹可以省下这功夫了,到时候全靠哥哥提点。”
这可不是什么轻省活。谢显之离开京城权贵社交圈子已经超过三年了,要重新拣起相关情报,还真不是件易事,说不定还得找人打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