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江开始,接下来船队的每一个停靠点,但凡是大点儿的城镇,谢家兄妹们会上岸去逛的,谢慕林都用这种法子,小心地转移一部分纸笔之类的物品进书房空间,还顺带塞了些碎银子和几百钱进去,以防万一。
同时她还在当地的书铺里买下一些旧书,有关于医药的、养生的,但也不局限于此,什么风土人情、名人秩事、农耕种植、奇闻怪谈等等,但凡是她觉得可以利用上,价钱又便宜的,哪怕书本状况糟糕一些,随时有可能破掉,她也照买不误。甚至于,她还会刻意去买一些状况糟糕的书籍。
等回到船上,她就会把这些旧书整理出来,把其中有用处的另外装进箱中,押后处理,剩下那些没多大用处的,就把里头比较有价值的内容挑出来,拿新买的纸笔摘抄了,再把旧书烧掉。
而在这个摘抄与烧书的过程中,谢慕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书房空间中的藏书内容混了进去,整理出一本本摘抄而成的“笔记”,里头有各种养生、治病的药方、药膳,还有食谱、点心做法……等等等等。这还只是开始,过后她准备“抄”的,还有外伤急救法、农作物种植、花卉培养、牲畜养殖、建筑等众多知识呢。
谢慕林声称摘抄的内容都是经过她本人翻译、整理过的,与那些旧书上的文字肯定有所不同,但更有利于阅读的人理解。这么一来,旁人就不会太过纠结她抄写的为何不是完整的文章了。
当然,除了那些摘抄的“笔记”以外,也有谢慕林照着原书誊写出来的手抄本,但暂时只有一本,抄来给谢家其他人看一看,证明她确实是在“抄书”而已——没法子,以谢慕林的古文水平,能把一本书用稍带点儿古味的白话文“翻译”出来,就很不容易了。她从住在贡院西街的时候,就开始做这件事,还特地挑了比较简单易懂的美食杂记,只是到今天才敢把“抄”好的稿子誊写成书,拿出来给人看而已。
谢显之与谢谨之得知妹妹从书店里买的破旧书籍,竟然还能提供这么多有用的信息,都夸奖不已。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被新买的书给吸引过去了,所以夸完就算,并没有多说什么,顶多就是之后再去逛书铺时,无论谢慕林是否随行,都会帮她留意类似的书,甚至是帮她买下来。
文氏倒是十分喜欢女儿摘抄的“笔记”,她发现里面有很多有用的东西,一个一个地清点出自家能做的菜品与点心种类,又盘算着家里哪个人适合用哪一种药膳,甚至还打算抄两个适合谢璞的,下回送家书去北平时捎带过去,叫赵丰年两口子做给谢璞吃。
为了鼓励女儿以后多买些这类有用的书,她还额外贴补了谢慕林一笔数额不菲的零花钱,并且允许谢慕林在买了贵价书后回来找她报销。
她只是有一点不太满意:“买来的旧书虽然残破些,但也不是不能看,何必非得烧了?”
谢慕林心道,若不把原书烧了,你们迟早会发现它们只是幌子,我有那么傻吗?
不过她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告诉文氏:“若是还能保存,我都装进箱子里了。可有些旧书不但发霉,还有蚁蛀,留着它们,不但无法挽救,反而有可能会连其他完好的书也一并祸害了。我实在不敢冒险,才把书烧了的。反正里面的内容我都翻过了,有用的都已经抄下来,剩下的没什么价值,不需要留了。”
文氏听了,也就不再纠结了:“原来如此,那确实是保住所有的书更重要。你以后也要多留意,往书箱里多放些樟脑丸子。等回到老家,得寻个天气好的日子,把这些书都拿出来晒晒。”
谢慕林笑着应了声。有了文氏与兄长们的默许和资助,接下来她干这活干得更顺手了。
家里根本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同样没有起疑。
若是梨儿陪她上岸逛街购物,兴许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