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劝解:“这也是人之常情,金姨娘并不是就不疼你了,只是更放不下三妹妹罢了。可她对你的关心并不是假的,你也别辜负了她的好意。她原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才盼着你能读书有成,日后出人头地,总比你一天到晚在金陵城里瞎晃强呀!”
谢徽之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三姐姐对姨娘那样坏,我还一心为姨娘打抱不平,如今姨娘却丢下我,照顾三姐姐去了,事前问都没问过我一声,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我虽不是她亲生的,但从小由她养大,心里早把她当成是亲娘一般。没想到,不是亲的,就终究不是亲的。我在她心里,永远都比不上三姐姐。”
谢谨之见他这么说,倒不好再劝了。
不过谢慕林不太看得惯谢徽之这副模样:“你哭哭啼啼的,有什么意义呢?金姨娘更向着她的亲生骨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若觉得不甘心,索性就更用心读书,早日考得功名,便可以回金陵城来接金姨娘了。她本人也说了,就盼着你将来出人头地,可以让她享福呢。你觉得三妹妹是个能依靠的人吗?将来能照顾金姨娘的,是你还是她呢?眼光放长远一点,日子还长着呢,你怎知道金姨娘就不会有改变想法的那一天?”
谢徽之低头想了想,便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泪水给擦了:“二姐姐说得对。我有什么可哭的?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太没出息了!就算姨娘要陪着三姐姐,又能陪几年?三姐姐这么早就开始盘算自个儿的亲事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出嫁,到时候,姨娘还不是要由我来赡养么?
“我确实应该发奋一些,怎么也要有点成就,将来才好让姨娘过上好日子呀?到时候,她必定就会念我的好处,把那个不孝女抛到脑后去了!”
谢谨之见他振作起来了,不由笑了笑,亲手给他拧了块湿帕子过来:“洗洗脸吧,瞧你这副狼狈样儿。”
谢徽之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把脸,便有些期期艾艾地说:“二哥,我的功课一向不太行……这次回老家去书院读书,我实在没什么底气。到时候……恐怕还要请哥哥们多多帮忙。否则,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考中秀才呢。”
至少要考中秀才,他才算是有了功名,达到父亲的要求,可以回金陵城找姨娘。这个目标对他来说,似乎有点遥远。
谢谨之叹了口气:“你若有心想学,大哥与我自然是乐意教你的。别把秀才功名看作是什么难事,大哥与我还要考中举人,才能踏进金陵城呢,岂不是比你更艰难百倍?”
谢徽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敬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