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啊,除了死去的老兄弟们,我们还有多少人飘在外面?要不然……”
“还是再等等看吧,兴许那些个飘在外面的人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也说不定呢。”
“哦?你的意思莫不是想说,他们中十有八九都已存有变节之嫌?”
“若非如此,老臣是实在有些想不明白,那些个死去的老兄弟们又是因何而惨遭毒手?都说朱颜易老、初心难守,当初的袍泽之义、手足之情,又何以抵得过长年累月的熏陶跟诱惑。世人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古来圣贤多坎坷,况且我辈孤且直呀。”
“嗯,人这辈子一转眼也就老了,而往往让人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这也怪不得他们,有道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冷暖自知啊。”
在经过片刻黯然伤神后,两位国之泰斗终于先后打破沉默,言语间虽是说得举重若轻,但心里面所保留的苦涩,却没人能体会得到。
昔年风雨同舟、荣辱与共的袍泽,今日却成了大伪似忠的奸佞之臣,居然还不念旧情的坑杀起手足同僚,连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已被滚滚红尘一抹而去。
世人都说圣心难测,可眼下看来,世人之心又何尝不是善变的。
为了大富大贵,为了权倾天下,甚至哪怕是为了生活比从前过得更滋润、更舒坦那么一些,都可以违背良心和道义,这又是何等的市侩与自私。
世人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古来圣贤多坎坷,况且我辈孤且直。
这是南宫博试着说服自己给出的一席见地,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认同,但却依旧还是顾念着曾经那段战友情,狠不下那个心来。
而赵天一的有感而发,则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冷暖自知。
这无疑也是心存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几分旧情,静待来日方长,山水总会有相逢,不负遇见,亦不谈亏欠。
此时,各方修真势力和江湖散修早已散了个干净。
黄泉北国的重现于世,可谓让他们想法很多。
生在弱肉强食的年代,没人不渴望得遇天赐良缘,从而平步青云、扶摇直上,除非是大难临头亦或是祸从天降,到时就算后悔也已悔之不及,要怪也只怪时运不济,只盼来生能投个好胎。
世人可以冲动,因为他们只是不被世间权贵看重的下等人,将机会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或能改变这一生乃至几代人的命运也未尝可知。
而像赵天一、南宫博等世间权贵之人却不能感情用事,因为他们身份使然,且又影响着未来国运,一旦以身犯险,输是输不起的。
可是,今时却不同往日。
皇城内外强敌环伺,魔神和邪神先后问世,这不禁令得天下人心在潜移默化间发生动摇与改变。
若在这一关键时期,当朝还是无所作为,甚至连一点魄力都拿不出来,岂非太过昏庸无道,就是被普罗世人所耻笑,也纯属是咎由自取。
“南宫啊,据说这上古时期的北国风光一片大好,远非历朝历代所能堪比,可赵某却偏生不信,咱们不妨也同去一睹真容可好?”
“禀国师,黄泉北国风光再好,也已成为过去,如今纵使重临现世,也当属大殷王朝一域,世人尚且去得,你我又有何不可。”
就这样,在这二位国之泰斗的尽情煽动下,赵山河、杨洛等一众晚辈后生也无不将各自饱含期待的眼睛望向白雪皑皑深处,在那视线模糊的雪幕后方,时不时偶有珍禽异兽的啼鸣声跟咆哮声传出,余音缭绕四野,空旷而缥缈,宛如一方神之国度降临凡尘。
不过,当他们收回心旷神怡的思绪后才发现,本该悬在不远处当空的巍峨大山连同着黄泉镇皆已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