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不是您以前经常嘱咐我的话么?怎么反过来您自己遇到了事儿,就把这句话忘在脑后了呢。明明放着很多条路你都可以选的,可你偏偏又为何去选择以死明志呢?走下山门,来帮徒弟出出主意、打理打理生意又有什么不好?如果您实在放不下脸面也没关系,再多等半年,就只需要再多等半年,当朝国师就会颁下一道旨意让您回京养老,到那时,您不就可以风风光光的离开这处虎狼之地了嘛。还有,您在这十几年里不是经营了很多人脉关系么,关键时刻你倒是拿出来用啊,那碗汤药您要是自己不喝,他仲天羽又能把你怎么地呢,你傻不傻呀你。”
在听过石勇口述的场景还原后,杨洛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一滴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怎么忍都忍不回去。
当然,他本也没打算忍。
师父死了,徒弟为师父哭丧那是天经地义,谁又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石长老,我师父可曾有何临终遗言?”
突然,他仿佛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几分清醒理智,沉声向石勇问着。
“有!”
石勇拭去眼角泪痕,深吸了几口气,便学着佟大成当时的口吻吐气开声,“小兔崽子!不要总是想着给我报仇,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但为师却并不需要,若你要真想替为师做点什么,不妨就娶了我那闺女吧,她名叫夏萱,你们见过的,就是帮为师在照看玉石铺子生意的那个大胸妹,身材挺好的,模样也不赖,便宜你小子啦。”
语罢,便见到刚刚才恢复几分清醒理智的杨洛又再度泪崩。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与狡猾,即使是在临死前留给自己的遗言,都是那样的云里雾里和老不正经。
也许,他这副不着四六的性子就是从自己这位启蒙恩师身上学来的吧?
不!不是也许,而是一定!
这时,赵山河囫囵半片的在脸上擦了把眼泪,道:“杨洛,我去跑一趟腿儿,将佟主管的闺女也找来吧。”
杨洛漠然点头。
赵山河转身而去。
约莫盏茶工夫,佟大成的遗体前便又多出一位衣冠楚楚的少女。
她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父亲沉沉睡去的遗容,内心也不知得有多坚强,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下,直至过了许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眼圈略有微红,“我父亲可有留下过什么话没有?”
“是原话?还是原话的意思?”石勇抬了抬眼皮,似有些难以启齿。
“原话!”夏萱不假思索的回以二字。
随即,石勇便又将佟大成的临终遗言复述了一遍。
可却不成想,恰恰就是这样一席老不正经的临终遗言,反倒令得夏萱是哀痛欲绝、泪如雨下。
一直以来,父亲对自己的关爱始终都藏得很深,可她却知道,父亲那是在保护自己,不想让自己也被卷入一场波涛汹涌的是非旋涡中。
为了避嫌,连她的姓氏都用了母亲的,甚至连临终遗言都是交代的那么隐晦,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不多时,包厢外又来了四道身影,一位是修真阁阁主方坤,一位是执法堂堂主常云龙,再就是随常云龙同来的蛇小宝和黑鸦。
“云龙堂主,不知您又是所为何来?”杨洛不卑不亢的直面常云龙。
常云龙摇头叹息一声,回道:“哎,我也是刚得知的消息,特带上小宝和黑鸦专程来送佟主管最后一程,杨洛,你也请节哀吧。”
“那你呢?”杨洛继而又看向方坤。
方坤也是面露悲切的叹了口气,道:“此来目的有二。一来是为了给老友送行,二来是为了替掌教传话。”
“哦?仲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