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月下慢步走着。
青玄天刚好能看到大道上行走的人。那是一个白衣如雪,剑如白雪,全身上下雪白的人。
白雪。青玄天已看出大道上慢步走着的人。
他并没有过去和白雪招呼一声,如今他只盼望谁都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谁。
白雪没有发现他。他本就隐藏得很好,更何况白雪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更无瑕去顾及大道旁树林里有没有人。
慢慢地,白雪消失在视野中,青玄天刚想纵身下树,跟着白雪去看看,就听头顶有风声响起,一个黑影向白雪去的方向飞掠过去。
青玄天心中狐疑,唯恐黑影是白雪的仇人,白雪会不敌。
他虽不想白雪看到他,可他也不想白雪有危险。所以,他飞身下树,施展轻功,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
那黑影若真对白雪不利,白雪又不是对手,那他就出手帮帮白雪。
那黑影若只是路过,亦或者是白雪的朋友,那他就不出手,不露脸,全当未曾来过。
黑影很快就追上白雪,青玄天在后面看得仔细,白雪好似和黑影在说什么,只是他们声音太小,仿佛怕人偷听,他们又在暗中偷偷使用手段把话音阻隔,以至于青玄天什么都没有听清。
他们看来不是敌人。青玄天看一会也不见他们动手,两人好似还很亲密的样子。
他也就放心,不在看下去,又悄无声息回到刚栖身的树上,背靠树干,闭目养神。
夜,冷风。
今夜还真有点冷,可能是快要到冬天的缘故。
小屋,孤灯。
孤灯在桌上,雷笑笑坐在桌前,双手杵着下巴,看着孤灯发呆。
夜已深,她为何不入睡?
难道,她也有心事。她小小的年纪,不该有心事啊!
那被称为“姐姐”的人坐在她对面,还好她不是一个人,还好有人陪着她。
风吹屋外树叶哗哗作响,那声音像夜鬼的哭嚎,如战马的嘶吼,更像少女澎湃的心潮。
小屋的门是开着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孤灯又开始摇曳。
风更大,摇曳的灯火突的消失。整个小屋瞬间陷入黑暗,好可怕的黑暗。
雷笑笑怕黑暗,她总认为黑暗中有无数吃人恶鬼。
她身旁的女子知道她怕,所以轻声安慰道:“笑笑,姐姐在,不用怕。”
女子说着拿出火折子点亮灯火,眼前一幕却让她呆立半晌。
雷笑笑不见了。就在短短几个瞬间的功夫,雷笑笑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
女子慌了。她虽是雷笑笑的侍女,可雷笑笑一直都拿她当姐姐,她也一直拿雷笑笑当妹妹。她们非是亲姐妹,却已似亲姐妹,甚至比亲姐妹更亲。
雷笑笑消失,她仿佛被人挖去心头肉一般,心中阵阵刺痛。
接踵而来的是悔恨,懊恼,自责,焦急……
她四处去找寻,她着急的呼唤着:“笑笑,笑笑,你在哪?你快出来,别吓唬姐姐好不好。”
“笑笑……”
“笑笑……”
她的声音传开很远,久久未曾散去,在黑夜里回荡。
她拼命,焦急的呼唤,依旧没有雷笑笑的回声。
她无助的,失落的坐在桌前,孤独犹在,人已不在。
她无助的流泪。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走来,从门口走进来。
那是个黑衣人。她当然认识黑衣人。
“笑笑是不是被你掳走了?”她冷声问,她的手已在腰间,那个可能藏着一柄软刀的腰间。
黑衣人的笑声从黑斗笠下传出,他笑着说道:“我怎敢掳掠大小姐,那岂不是在找死。”
谁掳掠鬼宗大小姐,那确实无异于找死,哪怕那人是鬼宗宗主的大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