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大早。
太阳从东方升起,裴文德才刚刚吞吐完这难得的旭阳之气,驿站外休整了一晚上的忠管家和邹栖梧就已经忙碌了起来。
作为整个队伍中唯二上了年龄、又有经验的大人,他们虽然同意在驿站暂时歇上一晚,但该准备的东西可没少准备。
反倒是作为宁乡县尹的裴弘,在日常生活方面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靠谱。
再加上一个还处在叛逆期的小丫头,忠管家和邹栖梧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队伍中的另一个少年——张楚生出乎意料的懂事,完全能够帮忠管家和邹栖梧上下跑腿、打点各种事物。
而且似乎是因为昨晚替阿枫驱邪的缘故,张楚生在驿官们那里的口碑出奇的好。
只要张楚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那些驿官们总是会主动给他帮忙,这让忠管家和邹栖梧节省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和时间。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忠管家、邹栖梧、亦或是那些驿官们,都注意到张楚生貌似有着某种很奇妙的“运气”。
每当张楚生需要什么、或者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需要的东西总会以一种十分“巧妙”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看上去似乎只是一种运气,但实际上却是张楚生“真言之力”的体现。
比起裴文德的“乌鸦嘴”能力,张楚生的“真言之力”更倾向于表现再良好、善意的一面。
得益于此,当裴文德再次走出驿站的时候,忠管家他们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准备好了一路上需要的行李和马车。
“我记得宁乡距离这不算远呀?有必要这么夸张的吗?”
呆愣了半晌之后,裴文德这才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不过看了一眼早已习以为常的裴弘和月儿,裴文德突然发现好像是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裴弘出生于官宦之家、月儿则有一个富甲一方的老爹……
这些在自己眼里颇为夸张的情形,在他们的生活中只是极其普通的日常罢了。
相较之下,反倒是昨天上山的“简陋”,才是他们日常生活中难得的体验。
为官不正、为富不仁,由此可见一斑。
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裴文德想起了昨天下山时碰到的那些流民。
与他们相比,唐朝的上层阶级如今过着的生活何等的奢靡,奢靡到生活在其中的人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奢靡。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那逐渐起了苗头的蝗灾,如今恐怕大唐亦注定延续不了多久了。
这就是历史周期律,亦是每一个帝国王朝末期的必然。
当那些再也活不下去的底层开始揭竿而起,重新分配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一个新的王朝将在旧有帝国的基础上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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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师,以后但凡有您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直言。”
很快就看到了走出一站地裴文德,面对裴弘这个上司都不怎么待见曹老头立马迎了上来,脸上涌现出了毫不掩饰的感激之情。
“呃……”
见此情形,裴文德有些不太适应的连忙后退几步。
因为不管经历了多少次,他都还是不习惯这种被人热情感谢的画面。
不过同时,也正是这一次次毫不掩饰的感激,才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老爷子,不用那么客气,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如此回答着的裴文德不自觉的又瞥了一眼裴红的那辆马车,然后果断改口说道。
“唔,如果老爷子这边方便的话,给我单独安排一匹马吧!”
如果有可能的话,裴文德并不想与裴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