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人?”
当裴文德穿过拥挤的人群、强行挤到街角尽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瞧这些看热闹的镇民了。
不得已之下,裴文德只得挑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又比较隐秘的宅子。
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猛然一跃、跳上了屋顶,这才勉强能够看清这条小巷的全貌。
“就是那里吗?”
仅从布局结构和房屋组成来看,这条小巷和大多数这个时代的木质建筑没什么区别。
都属于那种非常普通的巷街小道,一眼能从街头望到街尾。
然而就是这么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巷尽头,此时此刻却安置了一群来自于长安都城的“表演团体”。
这倒不是裴文德的猜测,而是因为尽头的那间宅院门口,赫然屹立的一个巨大的匾额——长安百艺团!
如今的唐朝可不比交通便利、思想解放的二十一世纪。
背井离乡无论如何都是不得已之下的最后选择,极端一点的可能宁死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因为在这个年代,离乡基本上就等同于客死异乡了,子孙后代永远无法落叶归根。
更何况,这群“表演团体”可不只是简单的背井离乡那么简单,他们是从从繁盛的长安都城,不远万里漂泊到这穷乡僻壤的。
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隐情,裴文德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好在裴文德并不在乎这么多,因为他此刻的目光已经全部被小巷里的那些表演给吸引住了。
比起外面那些杂耍的内容,小巷深处表演的节目更加具有艺术含量,给人的感觉也更加的赏心悦目。
从最简单的吟诗清唱,到稍微有点花哨的戏剧曲目,再到需要相当技术含量的舞剑杂耍……
裴文德甚至从那些大开的院落中,看到了近似于后代皮影戏、木偶戏一样的傀儡表演,着实让这辈子没见过世面的他惊叹不已。
“只可惜,还是没有胸口碎大石和猴戏……”
短暂的惊叹过后,裴文德习惯性的自我吐槽了一句。
随即他便把目光转向了人流量最多,同时也是这条街巷最核心、人流最拥堵的那个院落里。
和前街那些唱着莺莺燕燕、春花秋月的优伶艺人不同。
在那间院门大开、守卫森严的院落正中的舞台上,只有一位双眼微闭、面带轻纱的女子安静的盘坐在院落中央。
这位女子不见得比后世的人造美女更美。
但是她身上散出的那种雍容、淡雅的气质,却不是后世那些批量生产的明星所能比拟的。
就宛如传说中昙花一现的昙花仙子一般,那种同时兼具了美丽与脆弱的感觉,令女子由然产生了一种如瓷器般的“易碎感”。
而这位女子四周的观众,显然也不是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普通乡民可比的。
只见那些穿着锦衣华服的达官显贵围坐在院子之中,整体宁静的氛围和外界那喧嚣的截然不同。
眺目远望,裴文德隐约可以一个身材佝偻的小厮从台下的席间穿过,然后将自己手中的五弦琵琶递到了女子的手中。
“咦?”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文德的错觉,在那位女子接过琵琶的瞬间,裴文德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和谐而微妙的气场。。
就仿佛女子和自己手中的乐器天然就是一个整体,彼此之间缺一不可。
类似的感觉,裴文德迄今为止还只在参禅打坐的灵祐和尚身上看到过。
就连自家那位精通佛理、天赋异禀的慧寂大师兄,在某种程度上也比不上此刻的那名女子。
“人琴一体?以乐入道?”
思索良久,裴文德觉得只有“入道”这个词才能形容这位美丽女子给自己的感觉。
“妾身此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