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朝歌的脚步很轻,来到女儿面前时,轻轻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就像小时候刘葳蕤哭了那样,轻轻地拍着她肩背道:“孩子,听话,别哭了。”
他又望向木青,点了点头道:“你这孩子,天性人品还算良善,我将葳蕤托付给你看来算是赌了一把。”
木青无言,轻声问道:“刘叔的身体……”
刘朝歌摇头道:“你知道月九现在走的是什么剑道吗?”
木青剑眉微促,不动对方为什么在此时提起这事,却还是如实答道:“我记得葳蕤她外婆曾提过,是心剑有情道一途。”
刘朝歌点头道:“不错,心剑一道,与过往剑道割裂,以守护心中之人为心剑根坻,往往能发挥出远超同境剑修的实力。”
“不过……”刘朝歌的身上隐忧剑气生发,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语气稍喘道:“若是心剑所系之人不在了,剑心自然崩裂,空有境界,大道崩碎,而肉体人身的消亡不过或慢或快的事情。”
刘朝歌说到这里,用手指轻轻地截去女儿脸上连成一线的泪水,慈爱地说道:“所以,我已经坚持了二十二年啦,这也许是我的极限也不一定。”
木青默然无言,心中虽然对结果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料,但听来依然难过。
刘朝歌倒不为自己而难过,只是见自己女儿为此伤心,也有些伤心,转头望向一旁的始作俑者,银眉星目一虚,“事情说开了,我女儿成了最难过的人,你满意了?”
木青能听出刘朝歌心中的不满,但也能见到对方眼神中对自己真正的认同,不由先低头承诺道:“刘叔昨晚所说之事,晚辈会认真思考。”他抬头望了一眼在父亲怀里哭得有些脱力的葳蕤,认真道:“绝不辜负。”
刘朝歌点头道:“那好,葳蕤留给我开导,你可以走了,年纪轻轻,先变得更强大,再回来找我女儿吧。”
“是。”木青心里离别之意倒是很淡,他明白他和她都还年轻,未来还有许多的时间。
而现在,正是少年青衫白马肆意江湖,亦或是少年黑衣白剑穿越层林叠翠,锋芒渐露,将飞之时。
木青笑了笑,接过小婵递给自己包袱,见小婵想跟过来相送,轻轻地摇了摇头,唯愿此情此景长久,才不至佳人从此没了家人,而自己多了更多甜蜜的牵挂。
书房里,一时静谧无声,刘朝歌自己先笑了起来,他拉开怀中的女儿,望着她水润的眼睛笑道:“不怪爹不给你们分别相送的时间吧?”
刘葳蕤轻轻摇头,“爹,女儿现在只好陪你好好治病。”
刘朝歌无奈一笑,道:“我已经看到了他的心意,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你还是去送送他吧。”
刘葳蕤低头道:“该说的,该承诺的,好像都做完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木青往后门走去的时候,不曾想遇到意料之外的人,他连忙向前见礼道:“见过夫人。”
凌青竹眼含笑意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颇有些丈母娘打量女婿的意思,她轻声说道:“你临走之前,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真得感谢你。”
木青剑眉一挑,纳闷问道:“夫人何意?”
凌青竹解释道:“关于朝歌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没想到确实你来把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这样也好,葳蕤,我是一定得带走的,现在至少不会让葳蕤觉得我骗了她,让她以后怨恨。”
木青沉默片刻,道:“夫人你们的考虑也许更成熟一些,倒是晚辈显得冲动了。只是刘叔的身体状况这样,你还要带走葳蕤?”
凌青竹摇了摇头,叹道:“在我眼里,朝歌称得上是一个好女婿,也是当好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但唯独在做一个好丈夫这点上,她始终是对不起我女儿的。”
木青默然,对于葳蕤父母的事情并不想多做评论,凌青竹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