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阿妹嚣张的气焰在见到走进自家院里的两位穿着军绿色制服的警察同志后熄灭了,身上那一股子民怕官的小人物气质出现了。
刘广茂真没想到会有警察来自己家里,人都有些哆嗦起来了。
“姑姑,我们自家的事为什么还要劳烦警察同志。”刘茉禾小声说道,刘广梅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楼闻健看着院里的人,朝着众人行了个军礼,“各位同志好,我是怀溪县公安局治安管理大队大队长,我叫楼闻健。”
刘幼宁看着楼闻健眼睛有些发亮,楼闻健上前亲自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穿戴好。
“诶,这位同志我昨日见过。”
“我也见过,他来打听广茂他们一家子的。”
“特地问了狗娃的,没想到是来了解详情的。”
……
周遭有人认出楼闻健对了,一来是他的身高和气势不容人忽视,二来是他右脚有一点点跛,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可只要见他走路,多少能有印象,昨儿还有一些妇人看出来后感慨可惜了,哪里能想到人家是警察同志。
“我们对军人遗属是格外关心的,全国各地有不少存在欺辱、苛待军人遗属的事发生。”楼闻健神情肃穆道,“军人为国家、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不少人为此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如果他们的遗属在世被人这样对待,国家是不会容忍的。”
“我曾经也是一名军人,我这只脚就是当军人的时候跛的,但我还是幸运的,至少命保住了,所以我更能理解军人,当我得知有军人遗属被人苛待,我义不容辞为其奔波。”
“但我不能冤枉任何一位同志,所以我提前来了解过情况。”楼闻健有理有据道,“刘广茂、吕阿妹夫妻俩不适合抚养军人遗属,他们拿着抚恤金却这般对待孩子,单看刘幼宁和刘茉禾的穿衣打扮,就能看出来钱到底花在了谁身上。”
“刘广亮同志牺牲时国家发放烈士抚恤金八百元,丧葬费二百元;刘广亮同志牺牲二十六个月并二十五天,刘广亮之子刘幼宁享受军人遗属抚恤金,目前共发放了二十七个月,每个月二十块钱。”
“哗——”周遭犹如水滴入油锅,炸了,这多少钱!
“总计一千五百四十元整。”楼闻健说出数字让大家伙儿都知晓。
“这么多钱还打孩子,是我,我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可不是,孩子能花多少,如果是我,这给我钱花,我也得花的不亏心,一千五百多,一大家子累死累活种地一年到头分到手的也就一百多一点,刘广茂和吕阿妹的心真是被狗吃了。”
“难怪我看他们家三个闺女穿得好看,时不时做新衣服,感情都是喝着小叔的血,到头来还打小叔的孩子,什么人家。”
……
刘广梅也惊讶了,她没想到有这么多钱,她只知道抚恤金是二十块钱一个月,“阿亮牺牲的时候,骨灰送来家里,大嫂说当时为了安顿好阿亮,花了不少钱,说给幼宁的抚恤金你们也会花在他身上,就是丧葬费得先才从抚恤金里出。”
刘广茂有些不敢置信,吕阿妹则脸色一下白了,还不承认的狡辩,“你,你乱……”
“我想这位同志想清楚了再说话。”楼闻健出声打断,“我来之前打电话问过刘广亮的部队,这笔数目是他们给我的,我这里有部队发过来的电报,同志要不要亲眼看一看。”
吕阿妹身形摇摇欲坠。
“我今日还特地去邮局找了记录,得知了另一个情况。”楼闻健这话是对着刘广梅说的,“刘广亮同志还有一位二哥刘广盛,是在怀溪县邮局上班的,这件事他最是知道,毕竟汇款单每次都是邮局的人派发的。”
“不可能,我们没有拿那么多钱,当时我们就收到五百块钱,说是广亮的烈士抚恤金。”刘广茂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