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般,根本动不了。
忽然见他还有口气,刘福厚吓得朝后躲了躲,心里安慰自己死都不怕,还能怕这么个孩子,试探着用手搭在他人中处,感觉鼻孔有一丝气息,想了想,终于轻轻摁了下去。
郑礼信还活着。
确定了这一点后,刘福厚脱了脏乎乎的棉袄,裹在了郑礼信身上,自己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夹袄,把他扶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他费力地把郑礼信拽到自家门口,推到一个山坡洞口样的地方时,声音发抖道:“老婆子,点灯,点灯,别心疼洋油了,有个孩子,没死。”
这是个穷人家特有的地窨子,建在斜坡背风处,洞口搭着棉布,要是白天掀开棉布,里面是塑料布,能采光。
靠墙一面破炕上蜷缩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蓬头垢面,披着破棉袄,听着外面有动静,瞅了眼炕头的破盆子,里面是给刘福厚留的面糊糊。
刘福厚把郑礼信费力地放在了炕上,轻声说:“是个孩子,没死,不是坏人,带回来了。”
妻子彩灯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但叹息声里似乎有说不出的怨言,看样是责怪丈夫带回来。
刘福厚内疚地摇了摇头,老两口吃了这顿没下顿,经常挨饿,弄回这么个人来,要是死了还好,要是活了,哪有他吃的东西。
展眼望去,地窨子里除了破破烂烂的东西,根本没有粮食,就连放在土炕前的烧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彩灯婶子是个侏儒症,还有大骨节病,行走困难,外面下了几天的暴风雪,家里早就没有了吃的。
刘福厚把他放在炕上,寻思了下,狠了狠心,把大把柴火塞进了灶里,拿起饭盆时手抖了抖,终究是放在了郑礼信身边。
过了好一会,郑礼信冻僵的身体慢慢缓和,感觉身下温乎乎时,酝酿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如豆的洋灯灭了,刘福厚两口子小声说着什么,郑礼信从他俩话语中猜出了些事,至少知道是这个口齿不清的人救了自己。
很多情况还不明白,可恩情必须得报,他咳嗽了两声,扭过头来,眼里泛着泪光,声音柔柔地说:“大叔,婶子,我姓郑,京城来的,你们救了我,恩情永远不会忘记,要是能在哈尔滨活下来,我……”
刘福厚整天混迹在底层人中,一听他说话条理清晰,不同凡人,带着一股子京城味,赶紧过来,扶着他,开始给他喂饭:“醒了就好,就是俺家这饭……”
这饭菜他前几天捡回来的,冬天天冷,一直冻在外面,老婆子本来准备给他吃的,现在要给郑礼信了。
刘福厚闻着热了的饭,有股子酸酸的味,正内疚呢,郑礼信缓过来了,拿起饭盆吃了个精光,一边吃一边抹着嘴巴:“大叔,婶子,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慢慢恢复了理智,他看清了,在这个半地下的洞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用家徒四壁形容再恰当不过。
“大叔,大婶,我九成子死不了,从今往后一辈子忘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一会就走。”郑礼信目光灼灼地说。
他大口大口地喝着温水,尽管感觉浑身疼的要命,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开始和老两口说话。
至于身份他没细说,倒是打听起了刘福厚家里的情况,知道这俩老弱病残的人游离在生死线上,早年有个孩子出去干活再也没回来,老两口一直住在这个地窨子里。
“我带你回来的时候,赶巧遇到教书的孟先生了,他去看了,你写的是三寸……”刘福厚想起了雪地上的那行字,说不出具体什么内容,安慰郑礼信在哈尔滨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土匪、强盗、骗子,以后不能这么干,省得叫坏人盯上了。
“鞋匠叔,那叫三寸气在绝不罢手称臣,您和婶子记着点,等咱以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