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苏乙等三位股东只能拿走一成半,手下的小把头、车把等小头目平分一成,最后剩下的半成,才由底层人数最多,创造财富的主力军——力巴们来平分。
这还是要在把头们都很有良心,没有克扣他们血汗钱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分走这半成。
现实情况下,力巴们最多分走这半成的半成。
然后,力巴再把这半成的半成的收入的七成左右,以租车费和脚行会费的名义,再重新上交给脚行。
简直是重重剥削!
一个月下来,苏乙这样的大把头能分多少钱呢?
两个码头加起来,大约每月三千大洋左右。
按照股份,苏乙独得一千八百大洋左右,李玉坤和刘海清二人各得六百大洋左右。
这收入水平,绝对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顶层收入了!
一个大把头的月收入约在三千大洋左右,一个大把头每个月交给脚行老大巴延庆的,大约一万五千大洋左右。脚行有多少大把头呢?
三百多人!
巴延庆每个月光是收把头们的份子钱,就能收四百五十万大洋左右!
在这个每个月十五个大洋就能解决温饱的年代,四百五十万大洋的月收入象征着什么?
这绝对是能让任何人为之疯狂,为之拼命的巨大财富!
然而,这巨大的财富,都是靠压榨力巴们的血汗换来的。
苏乙算明白了自己要经手的庞大财富,心中毫无欢喜,有的只有沉重,窒息般的压抑。
这年头的力巴们,普遍都活不过四十岁,为什么?
因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要每天做十小时以上的超重体力活!
他们是硬生生被累死的!
津门七万余苦力的一生,分明就是一部部惨无人道的血泪史!
“贾长青已经放出风了,白河、丁字沽,现在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我估计那些观望的力巴们,明天就会找上门来,求咱们收留他们!”李玉坤兴奋地道。
“不用到明天,他们待会儿就会来!”刘海清笑呵呵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多的是?对了,你们觉得,租车费要不要重新收?”
李玉坤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白来的钱,干嘛不要?当然要重新收了!咱们现在是新的东家新的买卖,老账干嘛要认?尤其是王士海儿的帐,你乐意认吗?”
“不乐意,是我糊涂了!”刘海清立刻认错。
按照脚行规矩,每个月月底二十五号交下个月的租车费,今天是二十九号,距离力巴们交完租车费才四天,然而白河码头的力巴们,却要重新交二十五块大洋的租车费,否则他们就要失去这份能让他们养活一家老小的工作。
然而二十五块大洋,对于月收入仅有八、九大洋的力巴来说,绝对是一笔很难拿出的巨款!
李玉坤和刘海清是怎么觉得那些苦哈哈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的?
答案是他们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你拿不出,总有人砸锅卖铁也能拿出来。谁能拿得出,这活儿就给谁干,就这么简单。
而且,就是因为刚交过钱,所以再收一次租车费,这笔钱是不用跟上面分的,全不能落入素以他们三个的口袋里。
两个脚行一共要有几百个力巴,一个人二十五大洋,这笔钱全归自己拿,多么美滋滋?
看着这两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憧憬着钱途光明的未来,苏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或者多伟大的人。
但这种压榨别人血汗来赚钱的事情,让他很难心安理得。
所以他很想不通。
刘海清、李玉坤之流,是怎么做到如此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笔钱是自己应得的?
好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