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的马价银啊。”
“那可是每年三十万银币,放到大明至少能够疏浚五千里的水路,平整官道驿路三千里,维护大明全境驿站驿卒半年时间!”
“宣府贡市至今已经整整四年,这可是一百二十万御制银币。”
“鞑靼可汗已经入京献了降书,这些鞑靼诸部的台吉们居然仍有不臣之心,当然要剿!”
朱祁钰咳嗽了一声说道:“脱脱不花献的是盟书,银币也是鞑靼王们用马匹牲畜换的。”
“那就剿吧。”
在鞑靼王化的开始阶段就搞得这么血腥,是必然的。
鞑靼的地盘就那么大,鞑靼的既得利益者,也就是占据了支配地位的那群人,怎么可能把利益拱手让人?
所以必然要进行一次带清洗,将那些不臣之心的人或者驱逐到西伯利亚种小麦,或者干脆杀掉。
朱祁钰对鞑靼的谋划,从一开始就是经济、军事、政治多管齐下,尤其是经济战,朱祁钰在草原上洒出了一百二十余万银币,折算之后,大约相当于84亿景泰通宝,将近两百亿的飞钱,大约等同于四年的大明全境所需的货币。
草原极其脆弱的经济已经全面崩溃,要对鞑靼进行王化,首先就是将这些银币收回大半,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所以,血光之灾,在所难免。
“要不要让广宁伯刘安从西侧、辽阳伯范广从东侧,支持武清侯的清剿?”于谦提出了他的想法,既然要剿,那就做好充足的准备,一旦战事有变,武清侯战败,大明也有接应的可能。
于谦不是对武清侯的武力值不信任,而是因为王化鞑靼本就是出塞作战,鞑靼本就多骑兵,一旦有良将,以骑兵对步兵,鞑靼并不是没有一点点的胜算。
洪武五年,雄心壮志的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一個从皇觉寺的僧众一步步坐到皇帝位,并且打掉了元大都,驱逐了奇男子王保保的朱元璋,分兵三路北伐,却是大败而归。
大明自开国之后,一共进行了十三次的大规模北伐,成百数千次的小规模北伐,无数次的冲突,大明始终没有彻底解决草原诸部。
因为在草原,鞑靼才是主场。
掉以轻心,就是稽戾王的下场。
朱祁钰想了想说道:“传令昌平侯杨俊,让他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一旦鞑靼有变,京军的驰援更快,而且战力更强。”
料敌从宽,一向是朱祁钰的特点,战争冒险和战争失败的代价,是朱祁钰绝对无法承受的代价之一。
以民礼埋在金山陵园的稽戾王还在坟里看着他。
广宁伯刘安率领的大同卫军和辽阳伯范广率领的辽军都是边军,战斗力低下,行军缓慢,若是打成了添油战术,朱祁钰难逃其咎。
谷汀
让杨俊带领四威团营随时准备出发接应,是朱祁钰的料敌从宽的一部分。
于谦从聚贤阁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日暮沉沉,天边的金色的夕阳打出了成片的火烧云,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通红之中。
于谦稍微活动了下身子,并未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他二十多年巡检边方任地方巡抚,日夜操劳,给他的身体带来了许多的暗疾,以前的时候一过子时,他就会忽然醒来,然后睡不着忙到天明。
这么熬,他不害怕,但是熬来熬去,无论做什么都是白做,才是让他最煎熬的地方。
当初石亨还在大同府的时候,于谦和石亨闹到了生死相见的地步,朝廷却没有做任何的处置。
那时候的于谦,是真的心力交瘁,大明的路在何方,始终像块垒一样堵在他的心口。
这几年他于谦位高权重,反而是清闲了下来,两次总督军务,一次去河套,一次去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