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冲锋,发出了最后的呐喊之声。
那时的君士坦丁十一世,那声怒吼,大约是想呼喊罗马千余年来的英烈,为他壮行。
这是何等的勇气?
朱祁钰首先拿出了一个议题说道:“毫无疑问,君士坦丁十一世并不是昏君,但是他真的是亡国之君。”
“在他最后冲锋的时候,他的身边为何只有他一人呢?忠诚于罗马的罗马人民呢?”
君士坦丁死的时候,是自己拽掉了紫袍,如同一个普通的战士一样冲向了敌军。
崇祯吊死在煤山上的时候,至少还有三十多个宦官陪着,王承恩跟随着他的主子,共赴黄泉。
君士坦丁十一世,是孤独的。
“是什么造成了罗马人不愿意生育,甚至摇身一变,把自己变成了蛮族?仅仅是税赋吗?”
“朕不以为如此,把一切问题归咎于财经事务的问题,毫无疑问是一种极为愚蠢的做法。”
“虽然大部分的问题的确可以用财经事务去衡量。”
“但一个文明的衰亡,绝非财经事务四个字,可以一言而弊之。”
讲武堂聚贤阁,聚集了一群人,这里有六部尚书,有都察院诸多官员,有十二团营各团营的都督。
不是正式的大朝会,一次十分普通的大明大思辨之中的座谈会。
于谦看了看其他人,知道自己必须第一个发言。
他看了看君士坦丁堡的堪舆图说道:“君堡的地形是极容易防守的,整体呈三角形,一旦在北侧的金角湾设立的船障,敌人就只能从一个方向进攻,那就是狄奥西多城墙。”
“过分信赖金角湾船障的作用,是君堡攻防战之中的第一个失误。”
旱地行舟,的确是一个天才的主意,是改变战局的关键手段,可是完全倚重于金角湾,是君堡君臣的失误。
大明京师保卫战之中,于谦、石亨、范广、孙镗等人是带着二十二万新军,出城作战。
将胜负的关键,交给地形、城池,都是一种错误的决定。
“如果做的好一点的话,君堡完全是可以守得住的,可惜,盛名之下的朱斯蒂,没有守住。”
“其主要原因并非朱斯蒂愚蠢,或者名不副实,而是因为他的兵力实在是有限,经过了一年的筹备,最后仅仅凑出了八千人的军队,其中八百人是朱斯蒂带来的义军,而这些义军是守城的精锐。”
“这么点人,填在四十余里的南侧城墙都不够用,又如何去防守金角湾呢?”
于谦的这番话,并不是把君堡的陷落,归咎于朱斯蒂君臣,这对儿君臣,毫无疑问都是勇者。
而是因为守城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了。
人呢?
罗马的皇帝找不到忠诚于罗马的人民。
最终罗马皇帝和罗马这个名字,一起变成了历史的符号和一段唏嘘的过往。
朱祁钰主持了会议,于谦在充分领会了圣意之后,确定了会议的主旨和方向。
讨论人本论的重要性。
人,才是决定一切的一切,而非其他。
大明最尊贵的亲王,襄王殿下,曾经专门跟他的长史聊过,应该如何做个会议家。
会前、会场、会后,这些都是要充分了解,然后主导会议。
这是一种能力,毫无疑问,朱祁钰在这方面,是极为擅长的。
胡濙作为礼法的守护者,坐直了身子说道:“大家还记得吗?”
“在第一次财经事务的盐铁会议上,陛下举了一个例子。”
“那些悍勇的夜不收闯到了漠北的和林去,他们四处搜索着瓦剌人的情报,在瓦剌人的孩子之中,二十个孩子,只有一个能够活到成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