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团碰撞,就是士气、作战意志和作战手段的相互影响。
王复不擅长此道也实属正常,他一个文进士,能当夜不收搏命,必然成为弃笔从戎的典故之一,不能要求太多。
人无完人。
王复忽然笑着问道:“赛因不花啊,当初你发现我夜不收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告诉也先,博个功劳呢?”
赛因不花猛地打了个哆嗦说道:“我哪敢啊,你们夜不收虽然不搞暗杀,但是搞锄奸。”
“我要是真的去也先那儿告密,夜不收第二天就能夜里摸到我屋里,把我脑袋给摘了,也先又保不住我的命,我犯得着为了他,得罪你?”
夜不收在草原的凶名,连不到车轮高的孩子都知道。
杨洪组建夜不收的二百八十八人之中,一百五十多人死在了草原上,他们的作战,就是两个字:顽强。
若非皇帝下了令,禁止暗杀事宜,夜不收的凶名能到小儿止啼的地步。
皇帝禁止夜不收暗杀的原因,是暗杀的收益极小,风险极高。
用夜不收的命换鞑靼王或者瓦剌诸部的首领,不值当。
赛因不花深表赞同,这些夜不收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他们视自己的命如同草芥。
直到他到了撒马尔罕,才觉得夜不收和那些狂信徒有点类似,一样的信仰坚定无比,可是观察了许久,赛因不花发现,这两者之间,又有本质的不同。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他想了想问道:“说起了夜不收,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撑着你走到了现在?”
“现在你管着三百余万口,近七十万户,三十余万的大军,权势滔天,如果不想和也先发生冲突,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赛因不花从来不相信,王复、王悦这些人,会背叛大明。
王复闷声笑了两下,看着赛因不花认真的说道:“说起来很可笑,我之前是佥都御史,然后和陛下辩与民争利事,结果辩输了不说,还被撵出了朝堂。”
“我考了一辈子的进士,做了半辈子的官,好不容易才挤进了奉天殿,可是那个朝堂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我以为的那个奉天殿是奉天牧民之所,是大明公器所在。”
“可是正统年间,一片乌烟瘴气,王振擅权,那个靖远伯王骥,本来是我敬仰之人,可是入了朝堂,我才发现,他其实就是另外一个杨士奇罢了。”
“直到陛下登基,我感觉大明的奉天殿终于成为了公器所在,在一切变好的时候,我就被赶了出来。”
“我最开始的时候是不甘心,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不在奉天殿,我也要证明,我是对的!”
“结果事实证明,陛下是对的,抢了百姓最后一口粮食的正是那些所谓的民。”
赛因不花往前凑了凑问道:“那现在呢?你到底想要什么?奇功牌?”
王复确信的说道:“守护大明的利益。”
“做个有用的人,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辈子,这终于摆脱了心障,从是我到有我,从有我到无我。”王复补充了一句。
和赛因不花谈论人生哲学,是不明智的选择。
可是从有我到无我,并不是那么轻松,更不简单,那是内心世界的崩溃和重建,其中的味道和心酸,不是用言语可以去言明。
王复为此死了一次。
当初那个年轻的瓦剌斥候,如果再耐心些,再射他几箭,如果欣可敬的医术再差一些,哪里还有现在的他呢?
时也,运也,命也。
“好了,吃午饭去吧。”王复停止了讨论夜不收,准备去吃饭,载去兰宫奏对。
也先终于从天山上打猎归来,他也要进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