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秘密,结果完全不是!
这火炮、火铳、长短兵,违制的三桅大船,哪一个都是要掉脑袋的大案,这就被陛下知道了?
唐兴颇为不在意的说道:“陛下南下平叛莅临徐州城,魏国公徐承宗觐见,可是把里里外外,全都交待的明明白白。就差把肠子翻出来,让陛下看看了。”
“那徐字旗藏起来干嘛,挂就是了。”
朱祁钰对徐承宗的海外生意是心知肚明的,对他的账本查的明明白白,横林费氏就是他魏国公府海外生意的经纪。
这一次也是费亦应第一次来倭国贩布,之前都是去南洋婆罗洲倒腾黄金。
“代持,代持,可不敢打魏国公的旗号。”费亦应面色发苦,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魏国公府不会有事,他肯定要倒霉。
一想到这里,他的腰弯的更低了。
唐兴看着谄媚的费亦应就是摇头说道:“站直了。”
“别担心了,老李那人虽然嫉恶如仇,就差把正大光明背在身后了,可是他踏实啊,当下大明水师无法保证海商安全,你们带些兵刃自保罢了。”
唐兴口中的老李,就是李宾言。
李宾言在密州市舶司的时候,发现了商舶带刀,就专门入京和陛下面议,最终默认了武装商舶存在的必要。
李宾言和这帮势要豪右、巨商富贾不共戴天,但是还是跑到了京师为海商陈情。
老李是个脚踏实地,十分务实的人。
费亦应也是从这些细节之中,品味出了朝廷的风向,这买卖是越做越大。
朝中政令,他总是第一个跟进,宝源局吸储,就是他费亦应打破僵局。
唐兴颇为认真的说道:“我可提醒你啊,你做生意就是做生意,自保就是自保,可别把刀斧加到大明百姓身上,到那时,陛下可是要发飙的。”
“魏国公可保不住你,甚至还会亲自抓你。”
费亦应赶忙说道:“明白,明白,这点道理小人还不明白,还做什么商总啊。”
做买卖讲究个因时、因势而动,大明现在什么风向,他可是早就品明白了。
不用投效朝廷,只要遵纪守法,钱大把大把的放心赚。
稍微做点善事,心里有点仁义廉耻,那小日子,美滋滋。
“你这趟赚了多少?”唐兴走在这朱雀街上,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是很在意的问道。
费亦应伸出一根手指说道:“这趟赚多少得回去卖掉货,才有个总数,大约这个数。”
“十万?”唐兴一脸惊讶的问道。
费亦应俯首说道:“一百万,当然,是毛利,不过唐公和李公那份,小人是不会忘的。”
唐兴的眼神中闪出了兴奋的光芒,他抓着费亦应的手臂说道:“你是说,李宾言那个家伙收过你的钱?收了多少?什么时候收的?快快,说出来,我保证你没事。”
唐兴的兴奋压根不是对唐兴献上银子的兴奋,混到他这个地位,钱什么的压根不重要。
真的想要享受,在京师小时雍坊,什么没有?犯得着跑到倭国来?
他想要牌子!
这李宾言配永乐剑,居然敢贪腐,这不值一块头功牌?运作得好,甚至能拿块奇功牌!
“好一个老李,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这一下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还让老子给抓住了!”唐兴似乎已经嗅到了头功牌的味道。
费亦应都快趴到地上了,听话听音,他已经察觉到了唐兴的兴奋,并不是因为他行贿,这唐兴压根不在乎钱。
他本以为到了倭国,这不在大明,给唐兴塞钱,总不是那么难了吧。
可是没成想,这外戚怎么转了性了?不贪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