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觉得陛下的政令是有矛盾的,比如:陛下知道藩王无职无权,在地方只能危害天子的威信,所以收回到京师来。
这个主意之下,襄王如此特殊,让他回襄阳府住在那襄王府内,不就行了?
等到襄王宴去,把他的儿子拉回京师便是。
但是,陛下却让襄王去重庆府,和黔国公一直整饬土蛮,襄王做得好,是立功,那就变的危险。
襄王做得差,那是有辱皇命,那是要掉脑袋的。
关键是襄王真的处理好了,云贵川黔的安土牧民之事,陛下拿襄王怎么办?
功劳有,而且很大,再加上圣德,襄王如何自处呢?
但是于谦只能说陛下这个主意好。
襄王在京这八个月的时间里,除了财经事务,其余诸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是个很有才能的人,那么到了重庆府,对于云贵川黔等地的安土牧民,有积极作用。
而且襄王是嫡皇叔,也代表了大明对治理云贵川黔地区的决心。
就是得委屈下襄王了。
这胖皇叔八个月瘦了二十多斤,到了重庆府整日忙忙碌碌,估计得再瘦二十多斤。
“臣以为善。”于谦可不顾襄王什么感受,襄王真的去了重庆府,对大明治理云贵川黔是有益处的,而没有坏处,这就够了。
胡濙想了想说道:“臣以为善。”
胡濙也没有必要反对,就让襄王去便是了。
云贵川黔之事,有个大明嫡亲王在,一些事也便于处理。
朱祁钰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朕最近有些忧虑。”朱祁钰认真的说道:“胡尚书还得朕提起的竞奢之风吗?”
胡濙稍微回想了下俯首说道:“陛下是在见过朝阳门外苦做劳力柳七之后,才有感而发。”
景泰二年殿试之时,陛下在奉天殿殿试之前,在辂车上,和胡濙谈到过柳七之事,而后胡濙以太祖高皇帝,就曾经倡导去甚、去奢、去泰,为陛下找到了礼法上的支持。
虽然胡濙老了,可是记忆力并没有衰弱。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说道:“朕在南京见闻,此风更甚北衙。”
“比如有男子,明明七尺大丈夫,却甘心为势要走狗、商贾家人,为虎作伥,南衙的店塌房生意,简直是触目惊心。”
“比如有女子,艳羡纸醉金迷,主动投身乐户,神乐仙都,在贱籍娼妓十之一二,私窠无数。是所谓娘儿爱俏,老鸨爱钞,此何故也?”
大明的私娼一般是指那些不隶属于官府、家居而卖奸之人,称为土妓,俗称“私窠子”。
窠子是鸡雉所的俗称,为何要加私呢,就是官妓还要出科,但是窠子里则完全不用。
娘儿爱俏,就是这些俏丽的小娘子为何要做土妓,一是为了梳妆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是为了赚钱,那老鸨则完全是为了赚钱。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礼崩乐坏啊。”朱祁钰叹息的说道。
胡濙犹豫了下,低声说道:“陛下啊,这问题解决不了的。”
“南衙有勾栏,北衙有斜狭。”
“富家郎进来,可以如胶似漆;穷姐夫进来,财散人离。有钱时,终日就是夫妻;手内消乏,夫妻二字休要提起。”
“自古以来不是皆是如此吗?”
南京土妓丛聚的地方有四处,都叫做勾栏,一处在武定桥东,一处在会同馆外,还有一处在内桥南叫做珠市。
北衙土妓丛聚之地有三处,叫做斜狭,一处在草场院,一处在西瓦厂外。
这两处到会同馆距离比较近。
大明的会同馆掌管天下水马驿,来往人员极多,所以私妓极多。
朱祁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