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朱祁钰五更天就起床了,显然陈婉娘不太懂朱祁钰的作息规律,半夜征伐,她早已经溃不成军。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夺了她身子的男人,离开了寝宫。
她的官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人。
朱祁钰来到了文华殿。
参加廷议的南衙众人已经到了。
于谦、石亨、石彪、陶瑾、李贤、李宾言、林聪、徐显宗等人,都到了文华殿内。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见礼。
朱祁钰点头说道:“朕躬安,坐。”
南京的文华殿和北京的文华殿的格局大致是相同的,但是也有不同。
比如之前,这文华殿上,是没有烧的只剩下了半个的龙旗大纛。
但是现在它又出现在了南衙的文华殿上。
这显然是兴安做的,就是做了一面新的朱祁钰的龙旗大纛,然后烧掉了半个,放在了琉璃之中。
杀人诛心这件事上,大明的君臣,始终都拿捏的死死的。
朱祁钰开口说道:“朕昨日听闻,有人说,大明皇帝的军事是一百分,那政治就只有八十分,财经事务应该打零分。”
“说咱们大明朝定国就是军事,马上打得了天下,下马治不了天下,要看朕的笑话。”
于谦惊讶的问道:“谁呀,这么蠢。”
于谦平时是不喜欢骂人的,别人弹劾他,他都一笑而过。
但是如此蠢笨的发言,实在是让于谦有些惊愕。
看看邸报,就不能说出这种贻笑大方的话!
什么叫做政治只有八十分?什么叫财经事务打零分?
试问天下还有比陛下更明白财经事务这四个字的吗?
显然没有。
“一群不知天命的人。”朱祁钰笑着说道:“他们不知天命,但是却提醒了朕。”
“南京百姓,已经充分的见识了我们军事上的实力,也看到了我们安土牧民的能力。”
“但是他们现在迫切关注的问题,看物价能不能稳定,会不会饿死人,会不会冻死人。”
“这些问题。是百姓眼下最是关心的,也是对我们的考验。”
“投机者试图以南京百姓的日衣食住行,威胁朕,迫切的希望朕能够改悔。”
李贤立刻坐直了身子,让陛下改悔吧,是他当初依托于六十四条,写的新的檄文的中心思想。
“好了,李御史何必这副模样呢?”朱祁钰笑着问道:“胡尚书从京师来的奏对题注本,你可曾看过了?”
李贤赶忙俯首说道:“臣都看过了,也都看明白了。”
陛下虽然是俗字俗文,道理通俗易懂,但是总是缺了一点味道,胡濙写的奏对题注本,道与名,劳与利,相辅而行,循序渐进,解开了李贤内心最后的疑惑。
这都是大道之行也。
朱祁钰点头说道:“很好。”
朱祁钰继续开口说道:“如果我们依旧抱着过去的想法,不设官冶所、不设钞关市舶,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如果我们在军事上战胜了他们,在政治上部分战胜了他们,却在财经事务上全面败下阵来,我们就会站不住脚,我们就会要失败。”
“朕,就不得不向他们投降。”
朱祁钰首先先强调了自己的重视,和财经事务的重要性。
“陛下,户部右侍郎王祜、内承运库太监林绣、工部右侍郎王卺等人都到了。”兴安俯首说道:“过了金川门到了鼓楼了。”
朱祁钰不仅有人,他还邀人。
没过多久,文华殿内,又多了几张椅子。
朱祁钰见到人到齐了,振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