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太多,容易走邪路,这是真的。
朱祁钰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一应褫夺了吧。”
他本来还打算争取下此人,但是一想到贵州和南直隶之间,隔着一个湖广,若非已经拿下了梁珤,会昌伯哪里敢南下应天府反叛呢?
于谦站出来俯首说道:“陛下臣有一言。”
朱祁钰点头说道:“讲。”
于谦俯首说道:“陛下臣观宋史,宋太宗皇帝刚平后汉,未曾恩赏,未曾修整,即刻北伐,便攻伐燕云,军士疲惫,也无心应战,终酿高粱河惨败。”
“徽宗调动北宋西军,频繁征战,先平方腊,回转之后马不停蹄前往燕云十六州,军士十分疲倦,无应战之心。”
“臣以为平叛之事,的确应当迅雷不及掩耳,但是亦有间隔,待京营整军备战,再行出战,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于谦说的是北宋年间两次足以致命的败绩,宋太宗急于北伐,宋徽宗把北宋西军当驴一样使唤,不让西军下磨。
这都是不遵守战争规则的恶果。
其实于谦还有一个例子,那就是岭北之战,岭北之战之前,大军也是修整不足,又是长途跋涉,士气不高。
但谁让太祖高皇帝最后还是把北元给打的去了帝号散了架呢?
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这是一般公理。
大明太祖高皇帝也有军事冒险,但高皇帝是最后是胜利者,所以只能把宋太宗皇帝和宋徽宗拿出来说事儿了。
朱祁钰不擅军谋,不太会指挥作战,但是他却知道战争的不连续和战争的间隔。
战争是有间隔的,进攻和防守之间,从来不是连续的。
即便是神武如大明太祖太宗,那也不能让京营刚打完了河套,就立刻南下平叛,得先修整一下,然后厉兵秣马,补充兵源再行南下。
石亨站出来俯首说道:“陛下,臣能打!不过是十几万边军罢了,臣领四万兵马,可荡平反叛!臣请出战!”
杨俊亦是出列俯首说道:“陛下,臣亦能打!一群插标卖首之徒,雷霆盛怒之下,顷刻颠覆,岂容此等叛贼,多活一日?!”
石亨、杨俊,当世能战者二。
朱祁钰看着两位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武清侯、太平伯,朕诚知二位之勇,武清侯有疲兵再战之能,太平伯有临危不乱之勇。”
这是四武团营和四勇团营的两个特点,四武团营疲兵再战,四勇团营临危不乱。
朱祁钰对京营的训练成果极为满意,他不是怀疑这两位的实力。
他继续说道:“可是二位,京营的军士也是人,朕不愿他们无故丧亡,稽戾王未曾查明敌情,就直接奔赴迤北,伯颜帖木儿在贾家营一带埋伏月余,而未曾被人察觉。”
“最终落得北狩下场。”
“朕以为暂作休整,探明敌情,再做平叛之事,二位爱卿以为如何?”
石亨和杨俊互相看了一眼,陛下说的有理,他们请战,自然是有几分把握,但是陛下一席话语,说的是陛下不愿意军事冒险,说的是陛下求必胜之决心。
打,就一拳,将其完全打死!
虽然陛下表面上对会昌伯府联袂一事,颇为藐视,但是在具体应对的时候,却是如此的小心慎重,实乃是京营之幸,大明之幸。
石亨和杨俊俯首归班,陛下有陛下的考量,作为军人,听令行事,乃是天职。
于谦继续说道:“陛下,官道驿路乃是朝廷耳目手脚,驿站所及,方为大明之土,臣请京营精骑,延九龙场官道,九路并进,巡视官道驿路,以防有变。”
“应有之意。”朱祁钰点头。
江渊俯首说道:“臣请旨总督此务。”
江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