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公平,朱祁钰也做不到,陈懋也做不到,但是这一条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之事。
世间就没有绝对公平,朱祁钰不是理想主义者,他没有讲其他的公平,只讲这么一条,杀人者死。
陈懋走进了建阳大营之内,这里的校场上,全是义勇团练,他们其实算是俘虏,陈懋自浙江南下之后,一路上无一合之敌。
这么多俘虏,陛下不给定个调儿,他也没法处理。
现在好了,全都要着落了。
他们从俘虏改名为义勇团练了!
陈懋不断巡视着,那双本来已经浑浊的眼睛,现在露着鹰一样的精光,看着不断训练的民兵,不断的纠正着他们的姿势。
“腰下沉!腚往后撅!你当在你家磨豆腐吗!倭寇一刀砍了你的膝盖骨就知道疼了!”
“手,用力!吃饭了没!扎成马步!下盘稳,全身才稳!不想死就多流汗!”
“这咋回事?怎么就躺地上了?起来!接着练,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给老子练!”
……
直到深夜,朱祁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疏,揉搓着有点迷糊的脑阔,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走到了水盆,洗了洗手,用胰子打了沫儿,又洗的干干净净,手上的墨迹,才都洗掉。
处理公文,手上都是墨迹,就像是他批改作业时候,手上都是圆珠笔墨一样。
快过年了,京师终于有了几分热闹的景象,一些商铺陆续开门,街上的行人慢慢增多,夜里巡视的五城兵马司、更夫、火夫,总算是让城里的盗寇,安稳了许多。
朱祁钰总算是心安了几分,穿越而来当这个救时皇帝,至少没让大明变得更糟。
以后,想必会越来越好!
汪美麟现是探出了脑袋,看到了朱祁钰忙完了,便迎了上来。
“陛下。”汪美麟的大眼睛看着朱祁钰,抿着嘴唇说道:“陛下前些日子国事操劳,可是好些日子没到臣妾的房里来了。”
汪美麟将方巾递给了朱祁钰擦手。
朱祁钰嗅了嗅,一股沐浴后的香气在弥漫,汪美麟脸上的妆容,颇有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味道。
这算是明示了。
他抓住了汪美麟的柔弱无骨的手,感慨完千的说道:“朕何尝不想享乐,可是这天下危如累卵,这总算是千头万绪,理出个头绪来。”
汪美麟被这一拉,身子有点软,便倒在了朱祁钰的怀里。
她的语气里满是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臣妾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不能祸国殃民,所以陛下忙于国事,臣妾只能自己红烛对空窗。”
“可是,臣妾乃是正室王妃晋的皇后位,这一直没有麒麟儿,也是被人指指点点,臣妾,臣妾希望陛下怜惜。”
这么一张御姐脸,如此幽怨,倒是让人胃口大开。
朱祁钰正要说话,兴安突然打门外走了进来。
兴安当然知道汪美麟在,但是有大事,他不得不进来。
“陛下。”兴安行了个稽首礼,却没言语。
汪美麟站直了身子,看着兴安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时候不好,非要这个时候!
稳婆算着日子,今日是个好日子,说不定会有身孕,这就被兴安给打断了。
她满是哀怨的看了一眼朱祁钰,行了个蹲礼,怯生生的说道:“臣妾告退。”
朱祁钰吐了口浊气,看着兴安,严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兴安俯首说道:“陛下,英国公的弟弟张輗、张軏在门外候着,说要见陛下,英国公忠存社稷、功著国家、元勋厚德,臣实在不敢怠慢。”
“这么晚了,还过来吗?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