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武库,臣刚去过点验,南京武库臣前年点检过,这126万件,在十月初,即可到京,绝不迟滞!”
“好说。”朱祁钰将手中的奏疏递给了户部尚书等几位老师父看了下。
“召集备操军、运军械至京,这都是应有之意,之前于老师父所言,京中缺粮,粮价飞涨,一石就四两?”
他问了一个核心的问题。
常言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没粮食,再坚固的城池、再多的兵力、再强大的武备,都会是瓮中之鳖,最后的结果还是战败。
朱祁镇准备一个月的粮草就要亲征,朱祁钰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打仗吧。
户部尚书金濂赶忙俯首说道:“殿下,京中粮食不足十日,皇上出京,调走了京仓所有的粮草。”
“通州有粮。”于谦立刻说道:“通州有八百多万石粮食,虽有些陈粮,但足以京中食用一年有余。”
金濂立刻摇了摇头,他是户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通州有粮八百余万呢?他颇为肯定的说道:“于老师父,这些粮草,铺上火油付之一炬的好。”
这是何等的道理?朱祁钰的眼神带着审视看着金濂,这个户部尚书他是干到头了,不想干了吗?
八百万石粮食说烧就烧?!那京城的百姓吃什么?这不是开玩笑吗?
于谦俯首说道:“殿下,臣请监国旨意。”
“臣自请,提督各营军马,在京各营将校受臣节制。以全权调粮入京。”
“臣以项上人头作保,十月前,八百万石粮草,只多不少!”
几个大臣的目光都看向了朱祁钰,这是一个很大胆的举动,于谦乃是文职,按照大明律,兵部尚书等文官是不能指挥军队的,而五军都护府才能指挥。
可惜五军都护府连中军左都督,英国公张辅,都战死在了土木堡之变之中。
朱祁钰却是有些玩味的看着几个大臣不同目光,这种感觉很奇怪,按理说他这个监国,应该是有名无实才对,自己说话,真的管用吗?
坐在珠帘后的那个皇太后,会不会干涉呢?
他点了点头说道:“准。”
他拿起了桌上的朱笔勾了于谦请命的奏疏,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很小的玉章,轻轻按在了奏疏之上。
于谦收起了奏疏,至此他终于松了口气,郕王监国,是无奈之举。
先帝朱瞻基走的时候,就留下了俩儿子,一个朱祁镇,现在已经在瓦剌人手中。
现在只有一个朱祁钰被赶鸭子上架了,目前看来,这个鸭子,算不上英明,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庸人。
这就够了。
于谦心中的担忧,略微放下了一些,心气稍微松懈,他就觉得阵阵炫目,略微站的有些不稳当。
自从朱祁镇这个皇帝被俘之后,他一直寝食难安,国朝风雨飘摇,他殚心竭虑,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咳咳,咳咳!”于谦用力的咳嗽了几声,他有痰疾,平日多注意修养还会咳嗽,更别提连轴转,忙忙碌碌了几日,咳嗽的愈加厉害了。
朱祁钰看着咳嗽的于谦,感慨良多,于谦的确是大明忠贞可见的臣子啊。
于谦扶着堪舆图,咳嗽声减缓,他才继续说道:“无论是运军械至京,还是调粮入京还是京师防务,亦或者是备操军入京、招募义勇,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民夫。”
“臣请征调民夫之权,调集京畿、山东、山西等地民夫。”
朱祁钰点头,历史证明了,于谦的做法是有效的。
坐在珠帘后一言不发的孙若微孙太后,终于开口问道:“于老师父的应对之策,可谓是尽善尽美,可是本宫也听了这么久,本宫想问一句,我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