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裴宽问起过两次,后来被李穆亲自堵了回去。
至于王渐,一直安安静静待在自己营帐中,每日烹茶读书,悠悠闲闲度过了一个月。
时至三月,江南暮春,而黄河北岸,桃花正盛。
春耕既罢,筑城的石料、木料便陆陆续续由附近州府的役工运了过来。
黄河北岸,终于开始筑建城池。
此时,千里之外的坊州仁智宫中,也正桃杏吐蕊,春意盎然。
然而花开繁盛,并不能抵消其间的冷清寥落。
仁智宫原本是为帝王驾幸而建,殿深宇广,规模极大,可容纳后宫三千、文武百官一同避暑。
如今却只有一个太子,一个公主,占了区区两座宫殿,随侍的人也很有限,怎能不冷清?
李瑶自太子的桃花宴上告退时,酒意微醺,差点撞上了门槛。
“阿姐小心。”那小太子含着笑意说道,尽管年纪增长,嗓音仍是带着天生的柔媚。
李瑶不经意抬头,看到他眸中波光荡漾,也是柔媚得紧。
这样真不像个太子。
她心里想着,嘴上当然不敢说,只行礼走出半山亭。
暮色昏沉中,李瑶缓步行走在长而冷清的宫道上。
也许是仁智宫实在太过冷清,她甚至有些不舍同太子分离。
两年了。
她从前那样爱热闹的性子,却在山里待了两年。
两年间,只有太子能同她说说话。
有时候是一起赏花品酒,有时候是一起看书写字。
无聊的时候,他们连经书都看。
仁智宫是座避暑离宫,夏天一过,就不宜再住了。
第一年秋,她收到了唐娇娇的信,催她回京,直言”仁智宫的冬哪里是人住的”,可他们却在这里过了两个冬天。
她不知道太子是否和她一样私下收到过谁催他回京的信,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父亲,太子的叔父,没有这个意思。
皇帝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就不能回去。
作为一位体弱多病的太子,只能被丢在寒冷的离宫,一丢就是两年,和她曾经以为的那样柔弱可欺。
但仿佛,又不太一样。
他在仁智宫,不像是被抛弃或者软禁,而是掌控着这里,掌控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她。
她不回京,除了没有圣旨,也是因为他不许。
她的宫殿外,始终守着几个人,仿佛一天十二时辰不休地盯着她以及她身边的人。
迈进她在仁智宫的寝殿时,夜幕垂笼,宫灯如萤火四起。
宫女上前服侍她褪去披风,她转身朝外时,隔着屏风望见殿门外一道模糊的人影,在和平时一样的位置站着。
那是太子派来监视她的人。
一年多过去了,她甚至习惯了。
正要收回目光时,屏风上的影子动了一下。
似墨汁滴落水中,待她眨了眨眼,人,消失了。
霎那间,李瑶浑身凉透,站在那里,分毫不敢动。
殿外有细微且诡异的声音不停传来,但没有持续太久。
可能一刻钟也不到,就有一道人影再次映在屏风上。
一道陌生的人影。
“卑职奉晋王令而来——”
(我知道没亲上又要被说作者不做人了,这不是很正常吗?除了专注开车的,一般言情作者都是不好好做人的哇!开玩笑~快了!快了!亲亲和掉马这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