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大的惊喜,是太子殿下也跟着去了乐游原。
太子出行,必有高手暗中相随。
今日乐游原上的情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保护太子的高手身在暗处,更容易将人群中的异动看在眼里,因而既救了阿元,也拿下了混在人群中的桩子。
不过,惊喜这种事,当然越多越好。
唐子谦保持着躬身姿态,恭敬问道:“不知殿下在万年县可有人手?”
李穆瞥了他一眼,道:“二小姐不是已经托付了薛少勤?”
唐子谦惊讶抬眸:“殿下也知道?”他们在屋里说话,照理说太子殿下是听不见的。
李穆点头:“《灵宪》是孤撕的。”
唐子谦一时无语。
薛少勤的《灵宪》是收在他屋里的,他脑中已经有了他家小妹带着太子殿下闯空门的画面。
这太子殿下,跟他想象得也差太远了。
说好的血海深仇、忍辱负重呢?
唐子谦摇摇头,道:“臣前几天去万年县看了一眼,郑枚将个小小的万年县廨把控得跟个铁桶似的,薛少勤虽名为县尉,却性情软懦,手里也没什么可用之人,搞不好还得亲自上阵看着尸体——”
……
万年县廨后面的殓房外,薛少勤正坐在门前台阶上,和他的侍从面面相觑。
“阿郎何必亲自干这苦差事?”侍从大惑不解。
“你不懂,”薛少勤摸了摸贴着胸口的《灵宪》残卷,叹了一声,“事关重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又是一叹,“要是阿合还在就好了……”
“你到处找我,就为了让我替你看尸体?”
薛少勤跳了起来:“阿合!”
正仰头找人,却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
回头,就见久违的好友笑吟吟站在面前,青衫短打,落拓不羁。
“你、你怎么会回来的?”薛少勤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听说你在找我,就回来看看,”姚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殓房,“怎么?你被贬来看守殓房了?”
“不是不是——”薛少勤摆摆手,将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下,叹道,“唐二小姐说,尸体要是被人拿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书了!”
姚合若有所思地盯着殓房的门看,问道:“有人要拿这具尸体吗?”
“没有吧?”薛少勤想了想,“郑县令还吩咐了要严加看守,我就说我亲自来看,他也没说什么。”
姚合玩味地笑了笑,捋起袖子往里走:“我来看看这具尸体——”
……
姚合的祖父曾是万年县管刑狱的一个小吏,他自小跟着耳濡目染,什么都会一些。
验尸也不在话下。
掀开蒙尸的布,一股酒气便扑面而来。
姚合皱了皱眉,随即笑道:“人都死了好几个时辰了,酒气还那么重,怕是都洒在衣上了!”
薛少勤不懂这个,只道:“人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唐子谦一脚踢断气的,很多人都瞧见了,唐二小姐要我看着这尸首干什么?”
姚合一边检查尸首,一边笑道:“唐二小姐果然邪门,小小年纪,这也能想到!”
“想到什么?”薛少勤不懂就问。
“众目睽睽之下,人也不一定是唐子谦踹死的。”
薛少勤愣了愣,追问:“那还能是怎么死的?”
姚合直起身,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针尖起约三分呈青黑色。
“毒、毒、毒……”薛少勤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姚合摸出一块布,将针尖擦拭干净,又将擦拭后的布折叠收好,道:“这么明显的毒,随便一个仵作都能验出来,”顿了顿,“只是不知谁有这胆量、这本事往上报。”
薛少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