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冷笑道:“我等诗词若是在素安居士面前,那自然是远远不如的。这位兄台如此不屑,想必定是有绕梁之文,不知可否当众吟诵,一开我等茅塞?”
包正看了白玉堂一眼,心说人家做人家的诗词,你这是装的什么逼?这下可好,被人将军了吧?
白玉堂淡淡一笑,似乎胸有成竹:“如此也好,白某有一诗,正要请素安居士和青姑娘品评。”
“此诗名为,‘风雪夜访藕花楼’,作者,白玉堂。”
“哦?”
楼上的素安居士微微一愣,隔着珠帘看了眼白玉堂。
这位开封府仙师供奉、刑具房第一磨刀人的名头她自然听过,乃是一只道行深远的大老鼠。
只是不曾想到,这只锦毛鼠还会舞文弄墨?
青儿也被白玉堂微微勾起些兴趣,暂时将逃跑大计搁在一旁,静静等待白玉堂的妙句。
“风雪不归夜,
偶见碧莲池,
他年悟道处,
今日美人窝!”
这首诗都想了一路了,白玉堂一口气念出来,就等着哄天大彩,被花魁迎为入幕之宾,白瓢藕花楼,留下一段香艳传说。
包正微微点头,老白行啊,这首诗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还算应时应景,只可惜太过直白,谈不上多么的精妙。
一只大老鼠能做出这般中规中矩的诗,也属不易。
但要凭此被美人青眼相中,恐怕困难不小。
果然,知客堂中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多半还是冲着诗中的马屁内容,却没有白玉堂期待的哄天大彩。
一段蛇与老鼠的香艳故事就此无疾而终。
“都是些不懂诗的人......”
白玉堂老脸微红,骂骂咧咧入座,自叹空有才学却不遇识人,大名鼎鼎的素安居士也不过如此!
陈三本来是想试一试的,见到白玉堂落了空,自恃准备的诗词也强不过白玉堂多少,若是这桌连续两人都落了空,平白让人讥讽嘲笑,因此也就打消了念头。
只是有些期待地望着包正:“大郎,你好歹也是童生,就不做一首?”
话音未落,有人已大声笑道:“哈哈,童生?这里有秀才公、有举人老爷,都不曾蟾宫折桂,得花魁娘子青眼,一个童生也敢出头?”
“就是啊,依我看,若是也借作诗讨好居士,那还是算了,平白丢了我等读书人的面皮。”
也是白玉堂性子太傲,得罪了众人。众人今天又是花了银子喝闲茶,连花魁娘子的脚后跟都没见着,一个个心中有气,这是拿他们这桌出气来着。
“找死!”
白玉堂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被包正拍了下手背,才想起这是在藕花楼,素安居士还在上面呢,只得强自按捺。
大茶壶见多了这种场面,忙笑呵呵地打圆场道:“各位各位,都是做的锦绣文章啊,不要动气,不要动气,都是雅士呢。”
“各位恩客,如今还剩下半刻钟的时间,青姑娘为答谢各位,每桌奉送美酒一壶,还请各位笑纳。”
听到是青姑娘送酒,‘才子’们这才渐渐息了火气。
正准备喝了酒便离去,忽听楼上传来一道柔美女声:“各位深夜前来为青儿捧场,怎可便请客离开?今日正有素安居士李姐姐在,姐姐刚才不是还说,要与各位‘才子’文会一场,令大家尽兴而归的吗?”
青儿笑眯眯瞥了李清冥一眼,眼中尽是狡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