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了公子模样的张眉寿点了头,带着小厮打扮背着包袱的阿荔跨过门槛。
马车旁守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见得张眉寿出来,二人皆面色恭敬地行礼。
“属下名唤清烈。”
“婢子名唤阿英。”
他二人此番乃是受殿下差遣,负责护送未来太子妃出京。
看着面前二人,张眉寿想到祝又樘此前同她提过的前世往事,心中明了,不禁微微笑了笑,点头道“这一路就有劳二位了。”
“姑娘折煞婢子二人了。”阿英忙道“此乃分内之事,当不起姑娘有劳二字。”
说着,抬手替张眉寿打起了马车帘,边道:“婢子这一路会贴身侍奉姑娘,然婢子是个粗人,若有疏忽大意之处,姑娘只管责骂。”
她近些年来一直窝在咸福宫内做粗使宫女,而伺候未来女主子这差事来得突然,哪怕她连忙寻到阿秋彻夜取经,但短短时间内也根本无法细学。
更何况阿秋在传授她经验时,将多半的时间都用在了捧着脸夸赞未来女主子过分貌美这件事情上。
但眼下一见,确是十分属实就是了。
“不打紧。”
张眉寿由她扶着上了马车。
阿荔赶忙跟上,临上马车之际,冲着阿英拍了拍胸脯,小声道“放心,你若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就是。”
只要是能伺候好姑娘,她可是不会藏私的。
什么争风吃醋抢风头,作为真正有实力有自信的大丫鬟,那样无聊的蠢事她才懒得去干呢。
且做大丫鬟的头等大事便是将主子伺候好了,绝不能颠倒了主次。
阿英一怔之后,笑着点头。
马车很快驶出了小时雍坊。
棉花赶着另一辆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
很快便到了殿试的日子。
同复试一样,殿试亦设在了保和殿内。
与其他贡生相同,张秋池此时端坐在考案之后,然望着周遭的一切却略觉有些异样。
椅中软垫,是他喜欢的靛蓝色。
殿内焚香,乃是他书房中常备的木兰香。
那此时暂用来隔开圣颜的屏风之上所绘喜鹊登枝图、与殿内所悬几幅字画,细看之下皆是他钟爱的几位书画大家之作。
张秋池强行使自己收回视线。
说句自以为是的话,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刻意考验他……越是如此,他越不能分神。
试毕,有内监收了考卷,先由审卷官们审看,待相互商量了意见,给予了评定之后,方才呈到昭丰帝和太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