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去了棉花那里。
她向来是一旦决定了要去做,就不会耽搁的性子。
但这段路,她走得出奇地慢。
甚至于来到院外,迟疑着不敢推门进去。
偏偏此时,那院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出来了一名圆脸家丁,见着了她,笑着打了招呼问道“阿荔姐姐,可是来寻棉花吗?”
阿荔闻言一惊,仿佛心事被人戳破。
却又急忙掩饰,拿极淡的语气问道“嗯,他可在院子里?”
“在的。”
到底她常来向棉花传话,家丁并未察觉到异样。
阿荔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实则内心已是波涛翻涌。
她进得院子,就见一道人影在院中练剑。
听得脚步声,那年轻人收了木剑看向她。
“这院子里可还有其他人在?”阿荔问。
棉花摇了头,拿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眼下只我一人。”
他刚要问一句“可是姑娘有差遣”,就见阿荔转身便将院子合上,且又拿门闩闩好。
棉花不明所以。
阿荔看着他道“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哦。”棉花松了口气。
方才那架势,他还当她要关上门来揍他一顿。
想到此处,他眼底有了些笑意。
见他似乎在笑,阿荔暗道一声“莫名其妙”,可更加莫名的是,她因此竟添了开口的勇气。
“先前……实则是我托清羽再三试探于你的。”二人之间隔着七八步远,她就这么开门见山地讲道。
棉花没料到她会说这个,片刻才点头“我知道。”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一旦开了口,再往下说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我不该不信你,即便……是当真不信,却也更加不该不顾你的自尊与感受,做出那般过分的举动——”
她越说声音反倒越高了,且诚意十足“是我错了,今日特来同你赔不是。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棉花可谓意外至极。
“我本就不曾生你的气。”他语气坦诚地道。
“这样你都不生气?”阿荔吃了一惊,心底无比欢喜。
“不生气。”
阿荔朝他走近了几步,道“你就不怕你这么说,会叫我觉得你好欺负,往后天天欺负你?”
“不怕。”他依旧坦诚认真。
阿荔微微红了脸,又上前几步,忽然就抓住了他一只手。
“我知道你对我念念不忘……今日咱们既说开了,那就都别藏藏掖掖了——走,咱们这便去求姑娘成全。”
棉花如在梦中一般,由她拉着走了两步,才堪堪回过神来,驻足苦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身有隐疾之事吗?”
“这有什么,人家宫女还有与太监对食的呢!”
棉花“……”
虽然感受到了对方的好意,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