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见张眉寿不再开口说话,田氏心中忽觉愈发不安,遂主动讲道“仔细想来,那妖僧,未必不是在寻我……”
她方才有些慌了神,此时才想到要这般作答。
“确也有此可能。”张眉寿暂时按下它想,道“只是这是我也能轻易想得到的,我想听婶子猜一猜,我想不到的。”
田氏苦笑道“除了我之外,似乎只剩下阿舒了,可阿舒如今早已不在人世。”
她口中的阿舒,是定国公府的前世子夫人‘南珠’。
张眉寿摇了摇头。
“婉兮的母亲是在刚生下婉兮不久之后就患了病,据说是产后风,可你我皆猜测过,极有可能与继晓有关。而阿鹿比婉兮还要小上数月。”
所以她猜测继晓应是在向阿鹿施蛊之前,就已经寻到婉兮的母亲了。
况且,若继晓真要拿追去蛊来寻南家人,身为南家嫡女的田氏,才是最有可能的。
“姑娘言之也在理,我亦只是随口胡猜罢了。”田氏道。
“只怕婶子不肯往我想知道的答案上猜。”张眉寿说起话来,并不顾忌什么情面“婶子应当知道我性情急躁,若迟迟等不到真相,说不准便去寻继晓当面问个清楚了。”
“姑娘说得什么傻话……”田氏的脸色当即白了几分“继晓此人危险至极,姑娘便是心急救人,却也不能这般不管不顾!况且——他又怎可能与姑娘说实话?”
见她少见地说了几分重话,女孩子平静地反问“怎么不可能?他要寻人,我也要寻人,好歹也算是目标一致,互相帮一把,他何乐而不为?”
田氏从女孩子这番话中听出了认真之意,一颗心不禁更是高高悬起。
姑娘该不是当真会去寻那妖僧吧?
想到女孩子平日里的行事作风,田氏心中颇觉没底。
只能急急劝道“可如此一来,姑娘等同是将自己懂蛊之事摆到了明面上……姑娘自是不必将我考虑进去,可姑娘当真以为,他在得知一切之后,会将姑娘视作盟友吗?到时张家免不了也要受到牵连!”
张眉寿听在耳中,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若是可以,她可真想将田氏吊起来打一顿啊。
田氏瞧得越发着急“姑娘万万不能因一时之急,便不顾大局啊。”
而她虽是渺小,却无一刻敢忘却自己肩负着的使命。
除却个人和池儿生死安危之外,她也有着自己需要顾全的大局。
尤其是得知了那天命所定之事后……
与所有人和事相较之下,那是真正的大局——
张眉寿最后看了她一眼。
“待婶子何时能不再自以为是地隐瞒,再来同我谈大局吧。”
说着,便转身走出了堂屋。
实则她方才之言不过是在试探,眼见确是诈不出什么,也不愿再浪费口舌。
田氏是否在此事之上有隐瞒,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到底继晓要寻的人是谁,田氏确实不见得就能猜得到。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田氏必然还有着别的秘密。
这些眼下固然不是最紧要的,但也确实叫人心生不耐。
因为,她怕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粗暴举动来。
如果允许,她当真不愿同田氏再有丝毫交集——终年累月之下,这怕是少不得要折寿的吧?
见女孩子转身就走,田氏怔了一瞬之后,连忙追了出去。
“姑娘……”
姑娘这是当真生她的气了。
可姑娘忘了拿灯笼——外头那么黑,磕到碰到如何是好。
张眉寿闻声站定,回过头去看她。
“那追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