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愣了愣,旋即笑着道“姑娘此时就在屋里头呢,方才折了梅花来,才叫奴婢帮着挑了素瓶——”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听到动静的苍芸就从内间走了出来。
“可是祖母回来了?”
身形细瘦的女孩子手中握着一枝颜色深重的红梅,眼底笑盈盈地。
苍老太太神情怔然一刻,后连忙上前两步,握住孙女的手。
原来芸儿没事……
没事就好。
“祖母,您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苍芸反托住老人的手臂,将人往屋子里扶,边问道“阿鹿去寻您了,您可见着他了?”
苍老太太缓过神来,微微点头。
“见着了。”她未有多说什么,只无奈叹气道“这般冷的天儿,怎不在院子里呆着?还胡乱跑出来作甚——你这风寒才见好,切要当心些。”
“孙女已是好全了。”苍芸笑着道“想必祖母也要大好了。”
只是心底仍是担忧的。
一个酷暑,一个寒冬,最怕老人患病。
祖母的手,冰冷干瘦的厉害……
苍芸扶着苍老太太进了内间,又亲自替她除去披风。
祖孙二人说了会儿话,苍芸将那几支红梅修剪插放好,放到窗边小几上之后,见老太太似是倦了,便出言道“祖母先歇一歇,待晚些孙女再来陪您说话。”
苍老太太点了点头,神态确有几分虚弱疲惫。
“孙女告退。”
苍芸行礼退了出去。
苍老太太目送着孙女的背影消失在竹帘后,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迟迟收回。
“老太太,今日那传信的人……”房中没了其他人,黛妈妈才得以道出压在心底的惊异,低声说道“京城脚下,竟是有人敢假冒锦衣卫不成?”
今日她和老太太在大永昌寺当中刚上罢香,正要去后殿寻人传话时,却被一名年轻男子拦下了。
那年轻男子自称是她家老爷手下的人,因事出紧急,临时受了老爷差遣,特赶来传话——
那人说,她家姑娘突发了急症,人已然陷入了昏迷当中。
她家老太太听了这话,必然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即就赶了回来。
可她家姑娘分明是平安无事,府中上下也是一派平静。
苍老太太皱眉思索着。
此事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可若细究起对方意图,却是叫人半分也看不透……难道仅仅是为了将她诓回家中吗?
若说是那人所为,偏偏她已平安无事抵达家中——且这是京城,便是那人行事也需有所顾忌,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于明面上留下痕迹把柄。
莫非是有人知道她今日前往大永昌寺的目的……暗中刻意阻止?
可怎会有人知晓?
这个秘密,除了她和阿黛,旁人根本不可能得知分毫。
苍老太太正当困惑之时,只听得有脚步声传来。
大丫鬟走了进来,禀道“老太太,张家二姑娘过来看您了。”
苍老太太怔了怔。
“张家二姑娘?”黛妈妈问那大丫鬟“是独自一人过来的?”
“是。”
苍老太太略微觉得有些奇怪。
张家二姑娘数日前才跟着张老太太来过一趟,便是看望病人,按理来说也不该这般频繁——
且她与这个小姑娘接触并不算多。
更何况此时早已过了午时,张家二姑娘未递拜帖,独自上门,于礼数上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她倒不是要同晚辈计较什么,到底张苍两家向来交好,只是觉得古怪罢了。
“对了,张家姑娘是同公子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