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丢人了。
好在堂外的百姓们不知详具,虽觉得有些奇怪,片刻之后,却也都交相称赞起了程大人为官谦逊,不拘小节,善听人言——
程大人濒临绝望的内心涌现出一股感动之情。
眼见这一幕,张峦却暗暗皱眉,心中的疑惑也愈发深重,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朱。
“这位公子方才猜测这两桩案子中,下毒害人者为同一人——不知可有依据?”
程然调整了心绪,试图用自己的专业能力在殿下面前找回一丝颜面。
祝又樘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于公子已经难忍惊惧,近乎哭丧着道“大人,我冤枉,当真不是我啊!”
背上一条人命,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竟然要将两件事情都压到他身上来?
程然好似没听到他的喊冤,只看向太子殿下。
祝又樘此时讲道“晚辈只是猜测罢了,若想确认,还须先行验明曲芳楼内死者究竟身中何毒。”
至于其它的依据,不妨等验尸结果出来之后再细说不迟。
且无论是张家伯父,还是程大人,皆有不弱的洞察力。程大人办案经验更是丰富老道,他只需言于此,余下事态如何发展便不难预料了。
程然点头道“本官已命仵作前去验尸了,想必很快便有结果。”
他话音刚落,只听阿喜忽然说道“大人……在曲芳楼中,我曾听这于公子多番提及过张家公子,说他与张公子曾同在松风书院中读书——且,且于公子对张公子,言辞间多有不满和嫉恨……前晚,他还同澜鸢姑娘吹嘘,说能将张家公子邀来吃茶呢。可昨日张家公子似乎拒了他,并未赴约,叫他觉得很是伤了颜面……”
余下虽未多说,却已不言而喻。
程然将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中,眼神微动,遂向于家公子问道“可有此事?”
“大人,我……我确是曾邀过张家公子吃茶,他确也拒了我,可我总不至于就因此下毒害他吧!况且,况且张家不是已经查明,是这贱婢蓄意报复吗!这贱婢方才之言,分明是见罪责难逃,刻意污蔑于我!”
程然多看了他一眼。
没有因为慌乱而否认一切,倒还不算太蠢。
所以说人蠢些不要紧,多读书没坏处,至少说起话来还算有条理。
于是道“冷静些,继续说。是非黑白,本官自不会混淆了去——”
说不定会有什么有用的证据。
他的声音透着沉稳冷静,又刻意敛起了几分威慑,便叫慌乱中的于公子渐渐也寻回了一丝理智。
于公子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此时,一名带着小厮的少年走近,在一众围观百姓身后驻足,远远看向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