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并带进张家,便等同是要在张家生根了。
张眉寿有些讶然,还未来得及说话时,便听范九说道“姑娘别看郝娘生得柔弱,性子却是飒爽的,做活也细心勤快。不单女红做得好,饭菜烧得好吃,力气也较寻常女子大上许多。”
咳,只是,吃起饭来,也一个顶俩就是了。
张眉寿听得险些忍不住笑了。
“你看中的人,自然是好的。”她问道“只是,她家中父母可同意她卖身进张家?”
“郝娘的父母,在三年前湖州洪涝中,都已离世了……”范九轻叹口气,道“她家中叔伯,欲将她卖与富商做妾,她抵死不从,打伤了叔伯,闹到了衙门。”
他便是在老爷升堂审案时,见到了郝娘。
那样看似柔弱却坚韧,将两位叔伯双双打伤的姑娘家,他一眼便喜欢上了。
有时候,缘分便是如此巧妙。
张眉寿轻轻点头。
“你们若拿定了主意,便去寻我母亲立契吧。”
范九应下,却又道“奴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且说。”
“郝娘想求见姑娘一面……”范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郝娘说,先前湖州洪涝时,灾民险些暴动,当日在云雾寺前,她曾在人群中瞻仰过姑娘仙姿,一直感怀在心,想亲自向姑娘叩谢救命恩情。”
在湖州时,那仙子庙的门槛儿,便都快被郝娘踏破了。
张眉寿没想到还有这等渊源,当即笑着道“见一见倒无妨,叩谢却是不必了。”
见她答应,范九高兴地点头,退了出去,将早等在院门外的郝娘带了进来。
“小仙子答应见我了?”
范九点头。
郝娘激动得脸红起来,上下整理了一番衣裳,略显局促地走进堂中,冲着张眉寿跪下,便“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她每每到仙子庙,都是这样磕的。
张眉寿却被这猝不及防的磕头大礼惊了一跳,失笑道“赶紧起来,不必如此。”
单从那响声来看,便足见这姑娘是个实在的。
郝娘听得这道声音,不禁抬起头来,一时间,呼吸都窒住。
时隔三年,终于又见到活生生的小仙子了。
她本以为,当年在人群中那惊鸿一见,那粉雕玉琢一般的小仙子,已是不可能再好看了……
郝娘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竟不是在做梦!
天呐,方才范九说,小仙子已答应让她留在张家了——那岂不是说,日后她每日都有机会见到小仙子了?
这世上,还能有比她更幸福的人吗?
郝娘激动兴奋,险些昏厥过去。
张眉寿瞧得想笑,恰逢此时范九求着她替郝娘赐名。
卖身入府,多是要改名的。
“便叫阿郝吧。”
郝娘听闻,喜不自胜。
阿郝,阿郝……这世上,还能有比这更好听的名字吗?
范九仿佛瞧出了未婚妻的心思,一时不禁在心底叹气。
很显然,郝娘已经完全被姑娘的美貌迷昏了头脑了。
不过,他突然忍不住怀疑,郝娘答应嫁给他,该不会就是想有机会接近他家姑娘吗?
疑心觉得自己被利用了的范九此时有些怀疑人生。
……
张峦回京的消息很快传开。
次日,客人接踵而至,张家热闹非凡。
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少不了某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