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选!”他抖着声音道。
张眉寿笑了笑,道“不选也行,那便一起全剁了。”
看着面前小童子的笑容,柳师爷恨不能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他是见鬼了才会觉得这小童子柔弱可欺吧!
柳师爷爬着躲开棉花手中的剑,连连冲着张眉寿磕头求饶“小公子想问什么,我全说!全说还不行吗!”
何必非得这么吓唬人!
“哐哐哐!”
此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拍响。
柳师爷心中一喜——许是县衙里的人发觉了不对劲,赶过来救他了!
可为什么那小童子身边的小厮竟小跑着去开门?
门刚被打开,张敬便带着一群仆从涌了进来。
满脸紧张的张敬在看清眼前的情形之后,当即无比庆幸地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开口,却是怒火冲天“蓁蓁,你简直胡闹!”
还好没出什么事,若是出了事,他要如何向死去的……呸呸呸,他要如何向生死未卜的二哥交待?
原本见到来人是张敬、正感到无比绝望的柳师爷此时听到张敬训斥张眉寿,连忙就道“不打紧不打紧,我与这小公子闹着玩呢,无妨,我决不会追究此事!”
说着,就爬坐了起来。
张敬忽然抬脚往他肩上狠狠踹去!
想什么呢蠢货!
他说的胡闹,是指蓁蓁不该独自冒险,可没说这狗屁师爷不该死!
柳师爷歪倒在地浑身颤抖,既怕又气地道“你……你可知你这是目无王法!是要被治罪的!”
这些话跟小孩子讲不通,大人却总能听得懂吧!
“这里可是湖州,你若敢胡来的话……啊!”
柳师爷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又挨了张敬一脚。
不,是一脚又一脚。
他一路上被吓得不轻,此时正憋着一腔怒气没处撒呢,既然不能打自己的亲侄女,那就全撒在这该死的师爷身上好了!
况且,他真的想打他很久了!
柳师爷再不敢说狠话,抱着头求饶。
张眉寿和阿荔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说好的儒雅温和,说好的为人师表呢?
阿荔不敢多说什么,只有默默上前将大门重新关好。
张敬大约是气出的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鼻青脸肿的柳师爷此时早已没了力气喊叫,歪斜地躺在地上,捂着出血的鼻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张敬冷冷地看着他“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敢有半句不实——”
“不敢不敢,小人绝对不敢……”柳师爷语气虚弱而紧张地保证道。
衙门里审犯人,都是好歹先问上一问,真问不出来什么,再严刑逼供——这家人倒好,竟先将他打了个半死才开始问话!
“你们归安知县是不是勾结了附近数县县令,一同倒卖赈灾粮资?并以发霉蛀虫的陈粮充数,搪塞灾民?为掩盖罪行,又将知晓内情的灾民赶尽杀绝!”
“这这……”柳师爷一时结巴起来,眼神闪躲挣扎。
棉花手中持剑,指向了他的脖颈。
柳师爷连忙瞪大了眼睛“是……是!”
“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们贪得岂止是不义之财,根本是无数条血淋淋的性命!”张敬怒骂道。
“我也是受了齐知县的胁迫呀!此次洪灾,我又何尝吃过一顿饱饭,一口热汤?那些钱财,尽数都进了齐知县的口袋,我亦是深受其害啊!”柳师爷连连叫苦。
“你没吃过一顿饱饭?你说这话,对得起你这仿佛怀胎八月的肚子吗!”阿荔上前,竟从他怀中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