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微微踮起脚,朝着被围起的二人看去。
可奈何围观者甚多,任凭她踮脚眺望,却也看不到投壶之人。
只听着耳边有人议论纷纷“徐二公子原已输了两局了……这第三局本都无甚可比的了,只为博回些颜面罢了。”
“让徐二公子连输两局,这可是头一例呀。”
“快看快看,又连中了,还是贯耳双投!”
徐婉兮听得心急又好奇,心里跟猫挠似得,也想凑上前看,可奈何她身旁没有丫鬟跟着,堂堂的定国公府小姐也不可能上前与人硬挤。
蒋令仪却去了最前面——她一路往前,一路跟少年小公子们轻声细语地说笑着打着商量,平日里最是难缠的少年郎也都不舍得为难她,纷纷与她让道,让她去前面瞧。
徐婉兮看在眼中,满脸不齿。
“蓁蓁,咱们可不学她那一套!”徐婉兮挽着张眉寿的手臂气哼道。
张眉寿无言叹气。
甭说学不学了,纵然是想学,怕也学不来的——须得知道,这玩意儿也是看天赋的。
“她跟别人怎么着我不管,可若想祸害我二哥,我定不留情。”徐婉兮愤愤地说着,声音只她与张眉寿可以听得到。
那边,投壶已经结束。
“全壶……这小公子可投了两局全壶!”有少年人惊叹地说道。
投壶乃富贵人家宴上取乐之事,他们倒非没见过全壶,可对方小小年纪,三局又有两局全壶,确称得上十分稀罕了。
一次全壶,勉强可说成侥幸,可两局皆中,便靠得是实打实的真本领了。
徐永宁每局十二矢,每每也投中了至少八只,已算得上个中高手,可依旧输得难看。
即便如此,他也没忘与对方揖礼。
偏偏那与比他还要小上两三岁,气质不俗的小公子,竟有些疑惑地问他“徐二公子当真没有刻意相让?”
看得出,他不似虚伪,倒真疑惑。
徐永宁被气得脸色涨红起来。
“没有!”
本可以顺水推舟地说让了,可他才不是那等伪君子,没让就是没让,输了便是输了!
虽是丢人,却输得心服口服。
但是,对方那幅“了然之余,又有些失望”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是觉得他小时雍坊投壶一绝的绰号是徒有虚名吗!
徐永宁觉得丢人丢到了尘埃里。
尤其是他看到了平日里素来仰慕他的蒋令仪,此时正拿惊叹欢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对手。
徐二公子的自尊心彻底破裂了。
“二哥,你赌了什么!”徐婉兮此时方才走到他身边。
“……”这话问得徐永宁无法回答。
事情的起因源于他看不惯王守仁,又见王守仁带着那小公子来了私塾内,他欲挑衅王守仁,因瞧着那小公子腰间挂着的玉佩成色极好,他便提出了以那枚玉佩做注,比投壶之艺。
他事先也报上了自己“投壶一绝”的名号,免得让人觉得自己欺负人,对方知难而退不比也罢,总归能让王守仁丢些人便好。
可谁知那起先看似无意与他相比的小公子,听到他的名号之后,却一口应承了一下。
倒好似一副被勾起了好胜心的架势!
再结合方才那句“徐二公子当真没有刻意想让”,便知此人是奔着找对手的心态来了,因是没找到,虽是赢了,竟还觉得颇为失望……
还真是装逼于无形啊。
归根结底便是,徐永宁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只说是自己赢了之后的彩头,而压根儿没提自己要拿何物出来做赌注——这本是不符规矩的,可因双方都不在意,无人提起,是以也就被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