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打我!”邓誉嘴角出了血,倒退数步扶着门框才算站稳,惊怒交加地看着张秋池。
“邓公子放心,对外我只说邓公子出言不逊,冒犯了舍妹,绝不言及其它。区区一拳,授以邓公子做人之道,还请笑纳。”张秋池学着邓誉方才对张眉寿说话的语气讲道。
“你……”
邓誉气得说不出话来。
打了人不道歉,毫不知错,还口出狂言是好意?
“阿荔,怎么还不送邓公子出去?”张眉寿催促道“待会儿血滴了下来,再弄脏了地砖就麻烦了。”
邓誉“……张眉寿,你不要太过分!”
张眉寿恍若未闻。
她哪里过分了,自己送上门来说些讨打的话,怪得了谁?
再者道,这小打小闹算什么过分?
真正‘过分’的,还在后头呢。
……
邓誉在愉院被打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张家。
张秋池主动去了海棠居跟宋氏请罪。
张峦在国子监还没回来,宋氏知道张秋池跪在外面等她发落,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苗姨娘母子有成见,不待见张秋池也是众所周知的,这本是个借机报复的好机会,可关键……她此时当真不想罚这为蓁蓁出头的孩子啊!
甚至,她还想给些嘉奖怎么办?
可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她反复无常,做人没有原则?
况且,听说老太太知道邓誉在愉院受了伤之后,气得险些昏过去,她若不罚,岂不助长孩子行事没有规矩的风气?
宋氏急得不行的时候,张眉寿来了。
张眉寿给宋氏出了个主意。
宋氏听罢,觉得极好。
“太太说了,就罚大公子以后再不许动手打邓家公子了。此外,另罚大公子三个月的月银。”
赵姑姑对跪在外面的张秋池说道。
张秋池听得愣了一下。
月银的那个就算了,可……罚他以后不许再打邓家公子,恕他孤陋寡闻,当真没听过这种说了跟没说一样的惩罚方式啊?
这当真不是来凑数、以显罚的好像还挺多的吗?
“大公子不肯认罚吗?”见他迟迟不说话,赵姑姑问道。
“认……”张秋池面色复杂。
他这才站起身来。
“请赵姑姑转达母亲,此番我行事不谨,还望母亲不要生气。”他当时觉得退亲是必然之事,打一拳给三妹出气也无可厚非,其余的并未多想。
生气?
赵姑姑轻咳一声,上前将一只荷包塞到张秋池手中。
“这是?”张秋池一愣。
“太太赏罚分明,既罚过了,也该赏。”
张秋池讶然。
手里宝蓝色绣文竹的荷包沉甸甸地,只怕是他平时一年的月银也不止。
少年人有着久久的茫然。
……
邓誉在张家挨了张秋池一拳,这一拳打得不单只是邓誉,还有邓家的脸,以及邓太太一颗爱子之心。
她的爱子之心充分体现在当晚她一气之下,就让人送了信给张峦。
信上简单明了——要五千两来退亲!
张峦将信纸往桌上重重一拍。
他不由想到大哥大嫂事到如今仍想将女儿嫁去邓家的想法——大房不认错之余,试图让他们一起瞒下妍儿和邓誉私会之事不说,还想要踩着他女儿去成全他们,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而这般费尽周折,竟就为了让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去,这和将女儿推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不光算计别人的女儿,连自己的女儿也这般坑害,做人做